1964年 7月 31日，美國太空船“徘徊者”7號墜毀之前 17分鐘拍下了人類第一張月球照片。照片中最大的環(huán)形山名叫阿爾芬斯環(huán)形山，上面是帕提瑪斯環(huán)形山，下面是阿喀琉斯環(huán)形山。環(huán)形山的形狀各不相同，有的大環(huán)形山中套著一個小環(huán)形山，有的環(huán)形山中央有一個很深的坑穴，有的中心坑穴深達八千多米，四周是巖石。

A

一

再次來到簡氏莊園，已是五年之后。我已經老了，頭發(fā)花白，唇上也染上了霜。而我不過四十出頭。這次是真的花白，不是五年前的假發(fā)，不用化裝也沒人能認出來我。葉子擁抱我，我們像父女一樣。葉子給我買了黑禮服、禮帽、黑手杖，葉子希望我還是五年前的樣子。

可我怎么可能回到五年前呢？五年前的葉子不過十七歲，還是個小姑娘，如今已是莊園主人；簡女士已死去五年，我整整坐了五年牢，頭發(fā)都花白了。我和簡女士都屬于過世之人，盡管我還活著，但我認為我和死去的簡女士沒什么區(qū)別。我不穿葉子買的黑禮服，不戴黑禮帽，只要了那條黑手杖。手杖對我是必須的，至少我不穩(wěn)當的身體需要它。

一根黑手杖，一頭亂蓬蓬的花白頭發(fā)，仍是獄中的衣服，這不是我應有的形象，也不是葉子記憶中的形象，但倒是我喜歡這個形象。

我就該是這樣子，以后恐怕就這樣了。

我沒穿黑衣服戴黑禮帽，葉子一點也沒責怪我。我的白發(fā)隨風輕輕掃著她的臉、她的頭發(fā)。我們擁抱，恍如隔世。沒有哭泣，只有無聲。四十歲就風燭殘年，在我們的國度并不新鮮。而我們之間也不是那種可以哭泣的關系。像五年前一樣，葉子仍穿著背帶工裝，梳著兩條短辮，不過一切都已經不同了?，F在她是一個成熟的姑娘，這兒的主人。

我尋找著過去那個青青果實般的姑娘，那個被山風和日照布滿穩(wěn)定光感的姑娘，那個眼睛異常冷靜的小姑娘。那時我第一次來莊園，蘋果還沒成熟，葉子站在樹下迎接我們。我和羅一穿過交通混亂的城市，驅車差不多四個小時，黃昏時分才到達莊園。我向葉子抱歉，路上堵車，樹下的葉子說到得不晚，甚至還要早一點兒。葉子說簡女士還在午睡，還沒起來。

還在睡覺？我難以置信，一時覺得時間有點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