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王爺也不必把成親一事掛在嘴邊。難道是在暗示本王禮數(shù)不周?”而江沐辰卻也難得沒有針對楚飛揚,反而是對著海王父子冷笑著。
畢竟,方才是海王首先挑起此事,且從海王的話中便已能聽出,他對那日所發(fā)生的事情定是了如指掌,否則又豈會說出那番話來?這般明顯的嘲笑江沐辰若聽不出來,那他這些年的宮廷生活也就白過了。
關于云千夢,這是他與楚飛揚之間的事情,江沐辰可不希望海全橫插一腳。需知此人心機深沉,又善于察言觀色伺機而動,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怕均會成為他手中的利劍。
齊靖元卻是面色陰沉地聽著這幾人你來我往的話語,并未開口為海王說話,亦沒有充當和事佬。
畢竟,齊靖元并非西楚的子民,盡管將要娶海恬為太子妃,他依舊是北齊的太子。對于西楚內部的爭斗,他沒有興趣參與,但卻也沒有徹底抽身,只是冷眼旁觀,細細地觀察著哪一方的實力最強。
“聽聞科舉考試期間有一家客棧發(fā)生火災,王爺為了安撫考生,便把幸存的考生接入辰王府。此等義舉,當真是讓本王佩服?!比羰侨詢烧Z便能激怒海王,想必海王府也不會屹立在陽明山上。此時他已是云淡風輕地轉移了話題,隱含精銳的眸子淡掃不遠處向曲長卿敬酒的寒澈,緩緩開口。
“本王食朝廷的俸祿,自然是要為朝廷辦事。相信海王若看到當時的情景,也會如此?!苯宄截M會沒有發(fā)現(xiàn)寒澈的舉動,面色不禁冷了幾分,語氣卻頗具有大義。
“只是本王不解,那武試的韓狀元乃是王爺選出,而文試的寒狀元則又受惠于王爺,怎么這兩人均是去敬曲尚書的酒,倒是把王爺晾在一邊,當真是稀奇。還是他們認為王爺?shù)纳矸莞卟豢膳?,不敢前來敬酒?”海全話里話外包含著無數(shù)層的意思,一來挑撥韓少勉寒澈與江沐辰之間的關系,點出那兩人不識好歹忘恩負義;二來,卻是說那兩人看不上辰王。輔國公府乃四大家族,身份地位并不低于辰王,可那兩人卻去敬曲長卿,可見這并非辰王高不可攀,而是人家心中另有打算。
“海王爺難道忘記了,曲長卿曾任兵部侍郎,韓少勉過去自然是討教問題。至于寒澈,本相方才倒是看到,似乎是被韓少勉拉過去充數(shù)的。畢竟,端王可是韓侍郎的親姑父,寒澈出身寒門又初入朝中理事,自然是不能得罪人的?!贝藭r,楚飛揚淡淡地開口,看向海王的眼中夾雜著淡淡的冷意。海王的話已是把輔國公府給牽扯了進來,無非是想讓江沐辰更加地憎恨曲長卿等人,這樣的老謀深算當真是讓人畏懼。
不等海王回話,楚飛揚緊接著又開口,“聽說今日皇上留下海王一家,免得王爺來回奔波,也是體恤和順公主即將遠嫁,這才讓公主與海王府親人多相處些時間??梢娀噬辖K究還是看重王爺?shù)??!?/p>
殊不知,聽到這話的齊靖元卻是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似是帶著一絲不屑,又仿佛是在嘲笑玉乾帝的大費周章。那雙充滿陰鷙的眸子,在今晚終于第一次轉向海恬,眼中的殺氣毫不掩飾地朝著同樣不甘心的海恬射去,嚇得海恬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砰砰……子時到來,遠處的廢殿頓時響起一陣煙花爆竹聲,所有人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那落雪的夜空。那漆黑的夜色下正緩緩綻放著五彩繽紛的煙花,那耀眼的色彩在黑暗下彰顯著它的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