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我追問道。
“抱歉,剛才我只是想說,難道你沒有司機嗎?通常我會讓司機送我去參加宴會,這樣就不用擔心酒后駕車的問題了?!彼f。
邁克爾和我互相對望了一眼,我可以看出他剛剛暗自把這一條加進了他的待辦事項里:要雇一個司機,要雇一個廚師,要學習如何品酒(伊莎貝爾的男伴和桌上另一名男子花了整整十五分鐘討論我們喝的勃艮第白葡萄酒有什么妙處,我能看出,插不上話的邁克爾備受煎熬)。邁克爾和我正在拼命趕上上流社會的步伐,但我覺得所有人都能看出我們兩人手忙腳亂的模樣。
“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伊莎貝爾說著向我靠了過來,“我是說,這事太瘋狂了,當時他是不是看到了一道白光?”
我搖了搖頭:“我不這么覺得,我們沒有花多少工夫談那件事,他只是說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比做愛還奇妙?”
“全世界就只有你會這么問?!?/p>
“他還說了些什么?”
這時我家的電話響起了一陣鈴聲,我拿起無繩電話看了看來電號碼。
“是貝蒂娜。”我痛苦地呻吟道。
“為什么電話不帶警示標記呢?”伊莎貝爾懶洋洋地用指尖繞著玻璃杯的邊緣打轉,“上面寫著:通話也許有害健康,接聽者風險自負?!?/p>
貝蒂娜是戴爾的太太,看上去仿佛是用直尺一筆一筆畫出來的人物:衣服垂在她身上的模樣好似掛在一副金屬衣架上,齊下頜的淡金色頭發(fā)總是拉得筆直,鼻子恰似一個銳角三角形,就連說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不成句子。有一次我在她家參加一個雞尾酒會,她卻漫不經心地說起了她家女傭的是非,仿佛那些女傭不過是些開胃小菜。
“我試過拉美裔的用人,亞洲人比她們好。”一位女傭正從附近走過,貝蒂娜卻開口說了這么一句——那位女傭分明聽得見她的話。
她和戴爾真是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