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林包扎完傷口,穿好衣服,擦了擦頭上的汗,看了眼程建邦說:“你朋友?”
“不,是兄弟?!蔽艺o他介紹,他突然伸手一擺,說:“不想認(rèn)識(shí)那么多人,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問,只是接活兒,干活兒?!?/p>
我說:“那你這次怎么交代?”
“有什么交代的?我就說……”說到這兒洪林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遲疑了一下,看著我說,“你不想讓迪哥知道你還活著?”
我看了看他,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說:“我想回去?!蔽覄傉f完,程建邦上前一步說:“秦川,那個(gè)周亞迪想殺你,你還回去干什么?”
我看了眼程建邦,知道他是在做戲,于是假裝猶豫了一下,說:“咱們?cè)趪鴥?nèi)成天東躲西藏,沒有一個(gè)小時(shí)是安生的,我受夠了?!?/p>
洪林說:“你想回去再跟迪哥?”
我搖搖頭說:“我想自己干,我們兄弟這兩年弄了些錢,也認(rèn)識(shí)了一些人?!蔽颐黠@看到洪林眼里一亮,他想對(duì)我說什么,顯然又不知從何說起,著急地支支吾吾了一下,拍著我的肩膀說:“用得著我,說一聲,跟你一起干點(diǎn)兒事,我踏實(shí),就是死也踏實(shí)?!?/p>
我看出了洪林這兩年過得并不好,以周亞迪的性格不會(huì)因?yàn)樗抛吡宋疫€會(huì)對(duì)他委以重任。就像他剛才所說,什么也不問,只是接活兒,干活兒。我想不是他不想問,而是問也白問,與其被騙,不如索性不問。而以我現(xiàn)在的情形,硬要回到周亞迪身邊未免太過勉強(qiáng),他也不會(huì)像過去那樣信任我。所以與其跟著他,不如與他成為合作關(guān)系,而我最大的資本就是劉亞男,或者說,是賭注。我看了眼劉亞男,她面無表情地雙手抱在胸前,叼著一支煙默默地望著窯洞頂?shù)奶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我說:“洪林,你是迪哥的人。我要干的話是要跟他合作,怎么能找你幫忙?那樣不合道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