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娜猶豫片刻，脫下斗篷，也脫下破裙子，露出胸部。梅特恩猛的一驚，幾秒鐘之后，他轉(zhuǎn)過身說：

“如果你往那方面想，你就看錯人了?！?/p>

“什么？我……”

緹娜欲言又止，只是繼續(xù)換衣服。梅特恩在嘴里念叨，對了，你是舞女啊。

舞女處于埃弗林的最底層，連隱藏身體的權(quán)利都沒有，即使在路上也可以換衣服。緹娜也經(jīng)歷過這樣的生活，直到去年還是這樣，多年的習慣不可能在短期之內(nèi)改變。梅特恩眉頭緊皺，陷入思索。直到緹娜說話，他才抬起頭來。

“穿好了……”

“頭發(fā)也梳一下吧。”

緹娜梳起頭發(fā)。梅特恩也給自己挑選了斗篷和幾塊裁剪好的布料，扔掉包孩子的紅色天鵝絨，找到普通的亞麻包袱，重新把孩子包起來。緹娜原以為身份高貴的男人不可能會照顧孩子，然而他的動作卻很熟練。剛剛包好，孩子醒了。孩子盯著梅特恩，突然笑了。梅特恩也想笑，卻又轉(zhuǎn)頭說道：

“好了吧？我們走吧?！?/p>

“可不可以告訴我，要去哪兒？”

“不可以?！?/p>

梅特恩抱著孩子，從剛才的門出去了。緹娜只能跟在后面。繞過幾個胡同，突然出現(xiàn)一道高墻。那是王城周圍的銅墻鐵壁——希莫拉的城墻。去年的某個黎明，她乘坐包裝嚴密的馬車從這里經(jīng)過，預感到自己再也不可能出去了。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她至今記憶猶新。剛才緹娜通過的是僅供平民進出的塵埃之門。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只有國王和王室貴族才能通過的銀月之門。

梅特恩讓緹娜圍上頭巾，自己朝銀月之門前面走去。銀月之門用綠色大理石柱支撐，上面可以俯視六尊門神的雕像，美輪美奐，但是禁止平民接近。每年只有兩次，夏季的開門慶典和冬季關門的慶典，以及國王登基、王后冊封和王子誕生等特別的日子才可以近距離看到銀月之門。夜深了，大門已經(jīng)關閉，士兵們嚴守門前。尤其是今天，士兵人數(shù)是平日的兩倍。梅特恩讓緹娜在稍遠的地方等待，自己則朝守門將走去。梅特恩把孩子夾在肋下，像是夾著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