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就像是姐姐的跟班兒,凡事都要依賴姐姐,遇到難題就都會找姐姐,總是讓姐姐收拾我留下的爛攤子。而堅強的姐姐卻一點也不在意,一點也不嫌我煩。就算我愛上了姐姐的男友,她還是微笑地祝福著我們。她總是將我這個妹妹擺在第一位?!?o:p>
琳小姐認真地直視著我。對于母親早逝的她來說,姐姐的地位不言而喻。
“所以,拜托了!這樣的姐姐,請無論如何讓她平安地回到我的身邊。”
照片上,被妹妹親密地抱住的穎小姐顯得頗為羞赧。
當掛鐘的時針將要移向鐘盤上的阿拉伯數(shù)字“10”時,我們對綁架者即將打來的電話做著最后的布置。技術(shù)員陳橋反復對連接在電話上的監(jiān)聽裝置做著測驗,我則將一些注意事項詳細交代給兩位當事人。
“??別緊張,盡量放輕松,記得要接受他的所有要求,并且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警方的存在。這一點尤為關(guān)鍵。另外,盡量和他說話,讓他透露更多信息,并延長通話時間?!?o:p>
王先生和琳小姐一邊唯唯諾諾地應著,一邊不停地搓著各自的掌心。對于乍逢變故的兩人來說,要他們保持冷靜或許太過強人所難。
直到十時五分,客廳的座機依舊保持沉默。王先生開始焦躁起來,原本一直將身子陷在沙發(fā)里的他站起身來,在寬敞的客廳里來回踱步。琳小姐表情倒還沉靜,不過她纖細的脖子上的血管線條蠕動明顯更加頻繁了。
經(jīng)驗豐富的綁架犯有時會故意推遲打來電話的時間,試圖令被綁架者的家屬陷入惶恐不安的狀態(tài)。在這種狀態(tài)下,當綁架犯最終打來電話時,家屬們通常會潛意識地對綁架犯姍姍來遲的電話報以十足的期待和感激,也會對綁架犯言聽計從。
將擔心的心理和期待的心理相混淆——這是所謂吊橋效應的變式之一,也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病發(fā)前兆。
在十點十二分時,一直保持著紳士般緘默的客廳座機忽然響了起來。在場的人無一不被這臺聒噪不已的電話機緊緊攫住了目光。
“喂喂,這里是唐府!”
琳小姐猛地沖上前奪起電話。原本事先決定由王先生負責接聽,但顯然這個姍姍來遲的電話已經(jīng)讓腹熱心煎的琳小姐顧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