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賓王善于長篇的歌行,像《從軍中行路難》《夏日游德州贈高四》《帝京篇》《疇昔篇》等,都可顯出他的縱橫任意,不可羈束的才情來。《疇昔篇》自敘身世,長至一千二百余字,從“少年重英俠,弱歲賤衣冠”說起,直說到“鄒衍銜悲系燕獄,李斯抱怨拘秦桎。不應白發(fā)頓成絲,直為黃河暗如漆”。大約是獄中之作罷。這無疑是這時代中最偉大的一篇巨作,足和庾子山的《哀江南賦》列在同一型類中的。所謂在獄中,當然未必是指稱敬業(yè)失敗后的事,或當指武后時公元684年因坐贓“入獄”(?)的一段事。故篇中并未敘及兵事,而有“只為須求負郭田,使我再干州縣祿”語。這樣以五七言雜組成文的東西,誠是空前之作。當時的人,嘗以他的《帝京篇》為絕唱;而不知《疇昔篇》之更遠為弘偉。賓王,婺州義烏人。與子安等同是早慧者,七歲即能賦詩。但少年時落魄無行,好與博徒為伍。初為道王府屬。嘗使自言所能。賓王不答。后為武功主簿。裴行儉做洮州總管,表他掌書奏,他不應。高宗末,調長安主簿。武后時,坐贓左遷臨海丞,怏怏不得志,棄官而去。時徐敬業(yè)在揚州起兵討武后,署賓王為府屬。軍中檄都是他所作。武后讀檄文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語,大驚,問為何人所作,或以賓王對。后道:“宰相安得失此人!”敬業(yè)敗死,賓王也不知所終?—684?,駱賓王見《舊唐書》卷一百九十上《文苑上》;《新唐書》卷二百一《文藝上》。有集《駱賓王集》,有《四部叢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