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繾綣在沈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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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美玲說要喝酒。女兒菁芳不答應(yīng)：“不能喝酒，一會(huì)兒還要吃藥。酒是有解藥作用的，那藥就等于白喝。你女兒我可不是大款，給你買了藥還給你再吃解藥的藥。要想身體早點(diǎn)好，就不能由著自己性子，想怎樣就怎樣?！?/p>

趙美玲聽到最后一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說：“你還說我，你不是想怎樣就怎樣？你說不學(xué)鋼琴，我就不讓你學(xué)。你說不學(xué)跳舞，我不也沒讓你學(xué)？”

趙菁芳眼睛一亮：“媽，你還記得我小時(shí)候的事呢？”

“我怎么不記得？就你爸當(dāng)我是精神病，我精神好著呢。”趙美玲把喝完果汁的玻璃杯直接扣在玻璃茶幾上。里面還有小半杯果汁，就那樣嘩嘩地順著茶幾流到了地上。她本人竟然毫無察覺，還在那說著。

這讓趙菁芳看過去，仍覺得自己的母親還是有著或多或少精神上的疾患。

“女兒，你說你不要媽了，你爸他也不要媽了，現(xiàn)在還有誰肯要媽??？媽天天晚上一個(gè)人寂寞啊，你也不回家，也不打電話找媽，媽就一個(gè)人喝酒。我先喝紅的，喝得不過癮我就喝白的，啤的我也喝。我逮著酒就喝，我不管它是啥酒，喝了就啥都不知道了，什么煩惱都沒有了?！壁w美玲把扣著的玻璃杯拿起來，手直接在桌面的水漬上畫著，那水流到腳面上她竟渾然不知。

“媽，以后我?；丶疫€不行嗎？不能再喝了，喝酒麻木一時(shí)又麻木不了一世?！?/p>

“喝得高興，我還這樣跳。”趙美玲聽到電視里有DJ舞曲響起來，馬上站起來，就在客廳里跳了起來，還順手拎過一把椅子，跳起鋼管舞里的某些動(dòng)作。這讓趙菁芳大吃一驚，想不到母親的舞跳得這樣好，可她總覺得母親的表情有些怪異。

果不其然，跳著跳著，跳到手撫大腿的性感動(dòng)作時(shí)，趙美玲忽然就崩潰了，大哭起來，推倒椅子，拿起剛才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向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