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比鹚卮?。女生總是知道正確的答案。大多數(shù)的答案我也知道，但是我從來不會舉手，因?yàn)槲医?jīng)常想問問題，而我知道如果我發(fā)問，一定會讓神父不高興。事實(shí)上，唯一問過問題的人就是佛羅倫斯，而今天他在接受處罰。

“沒錯，瑞塔，”他微笑，“那么煉獄是用來做什么的？”

“洗滌腸子。”亞柏低聲說。男孩子都咯咯竊笑。

“我知道！我知道！”艾格妮絲熱切地?fù)]手，神父微笑起來，“靈魂要在煉獄受到洗滌，然后才能去天堂！”

“那么如果你死的時候，靈魂里有大罪呢？”他問，語氣很冷酷。教堂仿佛因?yàn)橥饷嬉魂嚳耧L(fēng)而戰(zhàn)栗，而當(dāng)它安靜下來時，一扇側(cè)門打開，一位全身黑衣的老太太蹣跚地走上側(cè)邊走道，來到圣母的圣壇前。她點(diǎn)燃在紅色玻璃里的一根蠟燭，然后跪下來禱告。

“就要下地獄！”艾達(dá)屏息回答。

神父點(diǎn)頭?！坝腥丝梢蕴与x地獄嗎？”他舉起一只手指。我們?nèi)汲聊攸c(diǎn)頭?！安豢赡?！”他大吼，雙手用力一擊，讓我們所有人都在椅子上跳起來，“一旦下了地獄，就毫無希望！地獄是永恒的詛咒！地獄之火會永遠(yuǎn)永遠(yuǎn)地燃燒著?！?/p>

“永遠(yuǎn)永遠(yuǎn)?！卑衲萁z若有所思地說。

“直到永恒！”拜恩斯神父強(qiáng)調(diào)地說。他伸手到他的僧袍下，拿出一本破舊襤褸的教義問答書。他很少用這本書，因?yàn)樗麑?nèi)容倒背如流，但是此刻他翻開書頁，指著其中一處：“你們看第十七頁。永恒。永恒這個字是什么意思？”

我們翻到第十七頁?！坝肋h(yuǎn)。”艾格妮絲說。

“沒有盡頭?！比鹚澏镀饋怼?/p>

“大概二十年?！惫穷^大聲說。他沒有舉手，而且他的話讓大家哄堂大笑，于是他只得走到拜恩斯神父面前，伸出雙手，掌心向上。拜恩斯神父拿出他為這種時刻準(zhǔn)備的板子，往骨頭手上打下去。手掌被這板子打一下就會起水泡了，但是骨頭似乎不覺得什么。他開心地點(diǎn)頭，說：“謝謝神父?！北阕呋貋碜?。我看到跪在圣母圣壇前的那個老太太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拜恩斯神父打骨頭，而贊許地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