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在他后面走進(jìn)客廳?？ɡ央p人沙發(fā)上的一大堆報紙、紙頭和信件劃拉到一起，摞成一堆，又把單人沙發(fā)上的毛巾被、自行車帽和鞋刷子收拾到旁邊。

“坐。我馬上就來?！?/p>

“看得出來，沒有漢娜，他的日子一團(tuán)糟。”老爸低聲說，“我想他的生活平常不會這么沒有條理吧?！?/p>

他隨手拿起一本畫報，翻閱了起來。我四下環(huán)顧了一遍客廳。爸爸媽媽的客廳也不過如此。右邊是一張三人沙發(fā)，沙發(fā)前面是一張小茶幾，左面是一面帶內(nèi)置電視柜和酒吧的壁櫥隔斷，之間是餐桌和四把椅子，餐桌旁邊是一個很實(shí)用的餐邊柜，抽屜里放的可能是臺布，格子里放的是永遠(yuǎn)也用不著的花瓶和裝飾玻璃瓶。墻上掛的是家家都有的家庭照片。照片的正中央是三十年前的全家福，漢娜站在中間，身后是卡利，右邊是正處于發(fā)育期的福爾克，左面是卡塔琳娜，估計在十歲左右。爺爺奶奶慶祝金婚，我們送他們的禮物也是這么一張全家福。全家福旁邊是卡塔琳娜的結(jié)婚照，福爾克穿海軍服的照片，還有幾張孩子的照片，可能是卡塔琳娜的女兒。我在考慮老爸和卡利最后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老爸把畫報放在報紙堆上。

“全是菜譜，他怎么凈看這些東西?！?/p>

“你們最后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沒多久。當(dāng)時他和漢娜在丹麥，順便坐渡輪到了敘爾特島，那個時候我們剛把門口的坡道改成了石子路。”

“爸爸，那都過去十年了?！?/p>

“真的嗎？你看看，我們的坡道一點(diǎn)沒壞，所有的石子都完完整整。那家公司真是不錯?！?/p>

卡利端了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有三個咖啡杯，但是沒有碟子，一袋已經(jīng)打開的餅干和一個咖啡壺，咖啡看上去顏色很淡。他把咖啡杯放在茶幾上，然后倒咖啡。我們饒有興致地看著咖啡粉在杯底形成沉淀?？ɡ嶂^看了一下。

“奇怪，哪兒來的那么多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