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我都會給自己設定個計劃。但是現在無論做什么,都是感到吃力,了無樂趣。我以蝸牛般的速度適應著自己的新生活,但那只是因為我不得不這么做,而從來不是因為我想要這么做。
每當伊內絲或是多羅西亞過來看我的時候,我就強打起精神,感覺會輕松一些。
我搬家三天之后,多羅西亞飛到芬蘭去作畫,要待三個星期的時間,而在她離開一天之后,伊內絲也來向我道別,她要去海上航行兩個星期。這樣,我不得不再次讓自己振作起來。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妹妹已經做得夠多了,也該去休休假了。盡管如此,我還是覺得自己被推進了冰冷的水里。
在離開之前,她叮囑我,一定要給我在漢堡的同事和熟人打電話,因為還沒人知道我現在住在漢堡。
我答應了,但是并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我還沒有精神和其他人談起貝恩特的事情。
自從她倆離開之后,每分鐘、每小時都過得特別慢,而且我得了嚴重的感冒。我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感冒上。
每走一步都是吃力的。想到伊內絲,我寫下了這個星期的計劃書。
星期一:開設郵箱
星期二:去超市購物
星期三:給我的辦公室買窗簾
星期四:理發(fā)
星期五:買鮮花和陽臺花槽
但我一件事也沒完成,我覺得做什么都很吃力。我不得不逼著自己每天洗澡、洗頭,但好多天來都不曾化妝了。
晚上六點鐘開始,我會打開電視,喝著紅酒,一直喝到瓶空酒盡,然后醉醺醺地縮在沙發(fā)里,就那么睡過去。但不知何時,我還是會掙扎著爬起來刷牙,最后搖搖晃晃地爬上床睡覺。
夢里,我會夢到安琪和貝恩特,第二天早晨七點鐘痛哭流涕地醒來。
我新生活的頭幾個星期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灰色,痛苦,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