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以前,香奈子最怕看到的就是婆婆那偷偷盯著自己的陰陽怪氣、莫名其妙的眼神,每逢這時,總讓人感覺臉上爬過一只濕漉漉的鼻涕蟲一般,從心里感到惡心。而這時,君江正用那種同樣陰陽怪氣的眼光打量著自己……
雖然她也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可相信,但不知為什么,香奈子還是怒氣沖沖地把自己離婚的真正原因?qū)λf了一遍。當發(fā)現(xiàn)自己又像以前一樣上了對方的鉤時已經(jīng)晚了……就像是對方那張連珠炮似的嘴換到自己身上,已經(jīng)完全管不住了。
“是啊,哪能這樣呢……”君江一邊聽著,一邊不時地點頭稱是。當香奈子重重地嘆了口氣把話說完后,她也跟著嘆了口氣附和著答道:“是啊,我早就知道是這樣!我聽秋本太太說,看他剛離婚沒兩個月就領了個花枝招展的女孩住進家里,準是他有個相好的才把老婆氣跑了……要是你先有的過錯,他們家老太太哪肯輕易讓媳婦把孫子帶回娘家去?”
香奈子早就聽說前夫已經(jīng)和那女人結了婚,所以并不感覺意外。
“可是,我看那臭不要臉、鳩占鵲巢的婊子,自己也沒有好下場。這不,聽說山路先生又和她離了婚,這事你還不知道吧?”
香奈子聞言不禁臉色一變。
“怎么?你沒聽說過?你們家先生……哦,不,真不好意思,你前夫他也已經(jīng)離家出走了?!?/p>
“……什么時候?”
“大概是去年秋天左右的事吧。那天,我突然覺得有些日子沒見過他了,就拐彎抹角地向老太太打聽,她回答說:‘自己搬出去住了,就跟香奈子似的?!€說:‘這倆年輕人什么事都不肯告訴我,怎么走的我都弄不清。’其實沒準就怪這老太太太難相處了啊……”
對方從鼓鼓囊囊的眼皮縫中瞇著雙眼,得意地看著滿臉驚訝的香奈子問道:“你搬回娘家少說也得三年了吧,他們家這幾年可經(jīng)歷了不少事情呢。這孩子我記得是叫圭太吧?幾年不見,都長得這么高了……剛才在你身邊的孩子就是圭太君了吧?”
不等香奈子回答,她又接著自問自答地說道:“這還用問。你看那模樣,長大了越來越像他父親了。小的時候看上去還不太像,聽他們家老太太說是野孩子我還有點兒半信半疑,現(xiàn)在這種謊言肯定沒人相信,不是他們家的孩子還能是誰的?”
對方的話里總覺得帶刺兒,但香奈子根本沒能聽得進去,只聽她驚慌地四處張望著大聲喊叫:
“圭太——”
可就是哪兒都沒找到孩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