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打算坐在這里,看早晨的爛電視節(jié)目,但你的邀請聽上去實在誘人?!爆旣愓f。
“在斯嘉麗樓下見,”露露飛快地說,“十五分鐘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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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嘉麗的公寓里,每一個地方都是柔軟而溫暖的--家具、顏色、燈光--而露露家則恰恰相反,每一個地方都顯得很硬--從跳蚤市場淘來的雜物,路邊撿來的東西,露露家里的每一件東西背后都有一個故事。
“這張桌子當(dāng)時就擺在王子大街,就堂而皇之地擺在那里?。∥乙话驯饋?,直接打了輛的士,運(yùn)回家了?!闭f著,她深情地輕拍桌子青綠色和黃色斑點的頂端?!叭甏睦鲜郊揖??!彼a(bǔ)充道。
露露拍了拍那紅色天鵝絨靠枕?!拔覑畚疫@些垃圾?!彼f著,又拍了拍身旁的舊墊子。
瑪麗挑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
“咖啡桌很漂亮?!爆旣愔钢菑埥虝斤L(fēng)格的,表面閃閃發(fā)光的深色原木咖啡桌說。
“那個是我前夫的?!甭堵墩f。
眼前的露露,霹靂似的頭發(fā),精瘦的身材,古怪的著裝打扮,加上這些家具,這些讓瑪麗幾乎忘記了,露露可能已是個快四十歲的女人。
露露的脆弱、敏感,或許使她顯得更年輕?!拔也恢滥憬Y(jié)過婚。”瑪麗好奇地說?!熬拍炅?,”露露有些孱弱地笑笑,拿起一副圓頭針開始起針,
“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苯酉聛淼囊欢螘r間里,露露沉默不語。“你可以用這些東西織一套毛衣,”露露終于開口說,“但是織毛衣比較無聊,帽子就不同了,織得又快,而且還是治療失眠的好方法?!薄拔倚枰@個。”瑪麗輕聲說。露露頭也沒抬地說:“我知道,我也是?!薄拔覐氐赘脑炝宋易约海阒绬??”過了會兒,露露主動開口說,“我以前的名字叫路易斯·彼得森,芝加哥城郊長大的小孩,是個狂熱的購物迷,私立學(xué)校里的那種勢利小人?!爆旣惞笮??!拔也挪恍胚@是真的呢!”她說。在圓頭針上,帽子很快就有了點形狀,隨著針圈的增加,逐漸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