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壽辰到了,別人都不記得,但少年時分的水運寒一定記得。不論他在哪里,都會從遠處趕回來,給蘇袖帶一兩件小禮物。
十三歲的年頭,她做了地獄門門主蕭茗的侍女。
十五歲的時候,他說他喜歡的人是她。
十八歲,他們都已經(jīng)到了最和當?shù)幕榕淠挲g,他卻惦記著,說……他要娶她。
“運寒大哥……運寒大哥……”
為何要對自己那么殘忍,他完全可以不讓自己看見那瓷瓶的,他完全可以也讓她以為,水運寒已經(jīng)死在了連玉山上。
當那溫柔的人與那覆著銀甲的云連邀重合在一起的時候,她忽然尖叫一聲,坐起身來,才發(fā)覺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折騰,身上的雨水還未干透,簡直難受極了。但是最要命的并非如此,而是蕭茗顯然又開始渾身發(fā)熱,她撲了過去,焦急萬分地看著洞外,至此刻,若是她還沒有辦法帶著蕭茗離開這里,蕭茗依舊是兇多吉少。
她想了想,決定死馬全當活馬醫(yī),先用自己的真氣探究下他體內(nèi)究竟是如何好了。
執(zhí)起他的腕處,她緩緩釋放了一縷“清心大法”的清氣,開始游走在蕭茗的體內(nèi),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其體內(nèi)如今正像是一團火爐,四處都在著火,卻沒有疏導的地方,而自己的那股清氣沖了進去后,瞬間就淹沒在火爐當中,被包裹在其中兀自掙扎。
咬牙又灌入了一些清氣,想辦法借自己的這股寒意,降低蕭茗身上的熱度。哪里曉得當?shù)诙汕鍤庾⑷肫涞ぬ锏臅r候,腕處忽然一震,她驟然睜開眼,卻看蕭茗面露痛苦地睜開眼,眸中的精光閃過,將蘇袖狠狠地拋在壁上,用力地點住自己周身幾個要穴,卻似乎毫無作用,發(fā)狂地跪在地上強自忍受。
蘇袖以為自己辦了壞事兒,自己這相生相克的清氣,很有可能是讓蕭茗走火入魔的導火索,不覺嚇得沖了過去,大聲喊道:“門主門主,我們都到這里了,堅持住?!?/p>
蕭茗額上已經(jīng)青筋冒出,體內(nèi)的烈火正在與那兩股清氣做搏擊,這般打斗若是在體內(nèi)的話,自然難以忍受。他推開蘇袖,泄憤似的連續(xù)擊掌,一股股的熱浪撲出,轟在墻上頓時印出一個又一個的手印,碎石崩裂,砸在絲毫不敢動彈的蘇袖頭頂,才將她再度砸清醒,咬緊牙關(guān)沖上前去攔腰抱住蕭茗的腰。
“冷靜!冷靜一些!”
“離……遠一些……”蕭茗委實擔心自己狂性大發(fā),傷了這個女人。
蘇袖搖頭,都走到這一步了,她絕對不允許蕭茗真?zhèn)€發(fā)生這種事兒。頃刻間周身的“清心大法”居然不受控制地再度滲出,令她花容失色,頓時手忙腳亂地收回功法。
蕭茗一把回抱住她,“別動,就這樣,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