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茗冷哼一聲,忽然什么也不說地就朝外走去。沒有一個人敢攔他,等其中一人下意識地抬起頭時候,不覺驚慌地喊了聲:“門主不見了!”
蕭茗是去了哪里?
其實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是莫名地心煩,尤其是不想看見這滿屋子的人,往常的清凈全沒了,只剩下些沒用的東西。
信步在花園之中閑逛,思緒萬千。
想起了那軟軟的聲音仿若江南細雨綿綿不絕,想起了那張泫然欲泣的臉上始終掛著的柔和微笑,也想起了那被吻到幾欲斷氣后羞紅的臉蛋。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定玉樓。外面守衛(wèi)嚇得不敢吭聲,他們沒料到門主居然今天會來,若是發(fā)現(xiàn)那天蠶鎖停止了運轉,豈不是會責罰他們。
蕭茗淡淡地問:“她還活著嗎……”
他沒有進去,他知道她肯定還沒死,畢竟對自己還有用,給她選了最容易續(xù)命的刑罰,然則不論哪種都不太好受,他停在外面就是怕看見曾經(jīng)自己非常喜愛的那張臉,傷痕累累。
守衛(wèi)一聽,嚇得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門主饒命,門主饒命??!她……她……”
聞聽此言,蕭茗猛然推開門,走了進去。
--伊人尚在,徒有余氣。而面白如玉,卻絲毫未損。微微垂下的眼就恰似剛剛睡著,只是憔悴不堪,教人心疼。
雖蕭茗是個不太憐香惜玉的主兒,這一幕卻也叫他微微松了口氣。他轉身問:“誰來過?”
“水,水堂主!水堂主將這天蠶鎖給斷掉了,還說如果有問題一切由他擔著!我……我們不知的啊門主……”
睡夢之中,似乎有誰在面前的感覺。這個氣息如此熟悉,熟悉到蘇袖幾乎要落下淚來。
是他來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他居然來看自己了,只是脖子好重,喉中也很疼,原本有千言萬語想說,一刻寧輝,再無言語。
激動、落寞、心痛、憤恨,萬般感情襲上心頭,化作眼角一滴眼淚,緩緩滑下白凈的面龐。
--是,為什么在傾煙閣前,你不替我多說一句?還是說你壓根也不信我?
--也是,緋夕煙是你自小結識的伙伴,更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兒。
--若我不是前朝公主,沒有半分利用價值……如今的我,還能活嗎?
--要小心啊,閉關大典上那個將要與你祈望日月、教你信任百倍的女子,已然殺機暗藏。
蕭茗就靜靜站在她面前,意外地那狂躁的心情忽然舒緩開來,這眼角滲出的淚水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冤屈,讓他皺著眉頭伸手緩緩拭去。
這時,門外跑進一個下人,抱拳說道:“門主,大典即將開始,水堂主請你速速前往后山?!?/p>
蕭茗點了點頭,移步朝外面走去。
這一場未知的硝煙,即將卷起。只是在那一場滾滾紅塵中,究竟有多少情真,有多少情假,誰輸誰贏,誰生誰死,尚未可知。
后山處人頭攢動,所有地獄門的弟子已經(jīng)集合在火焰洞外,準備送自己的門主與圣主入洞中閉關。
這一日的地獄門最是守備森嚴,怪石崚峋的峰頂,星羅密布著各色旗幟,分金木水火土五色,當前便是各門堂主,只是依舊有兩堂未到,便是木堂木長雪、土堂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