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小嬌妻，右邊是愛女。俞憶白脫不出手來牽愛妾，只得扭過頭來對顏如玉說：“你帶謹誠來呀。”

顏如玉怎么可能不讓謹誠不上家譜，她借著俞憶白的話把兒子抱在懷里，跟了幾步就哎呀一聲喊道：“憶白，好像扭了腳，你來扶我一把?！?/p>

大太太笑道：“聽差呢？過來一個抱謹誠。俞家的姨太太不上家譜的。顏姨娘去不去都沒什么要緊?！?/p>

顏如玉聽得大太太這個話腳下一擰，真?zhèn)€扭傷了腳。她推開聽差的伸過來的胳膊，笑道：“我正要見老太太呢，怎么我就成了姨太太了？”把孩子緊緊抱在懷里，咬著牙一扭一扭緊緊跟在俞憶白身后。

祠堂在十五號的后花園里，是一幢兩間青磚小樓。聽差臨時接了電線拉到樓外的大樹上，挑起兩只大燈籠。此時樓門大開，以門檻為限，門內幾位俞老爺聚成一團吸煙。門檻外，一眾女眷把老太太圍在當中小聲說笑。大太太退后一步牽住了芳蕓的手輕輕朝前一送，笑道：“都叫我給老太太帶回來了?！?/p>

芳蕓上前請老太太安，老太太摟著她，問她玩的可開心，晚上吃的可好，極是喜歡她。婉芳隨著俞憶白問過好，不過站到妯娌堆去。俞憶白看看落在后面抱著兒子的顏如玉，才走出兩步，大老爺就在門里喊他：“三弟，你進來一下?！彼坏眠M去。

顏如玉氣喘吁吁走到老太太跟前，放下謹誠，問道：“老太太，我在美國做了六七年的俞太太，哪個不曉得俞憶白的妻子是我，你告訴我，我怎么回國就成了姨太太？”

原來熱鬧和氣的祠堂內外突然安靜下來。俞憶白只覺得喉嚨發(fā)癢，忍不住咳了一聲。顏如玉把兒子朝自己懷里拉了一把，看向俞憶白，笑道：“憶白，你答應過我什么，就當著全家人的面說給老太太聽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