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戰(zhàn)爭
張伯倫先生邀請我入閣——9月2日的猶豫——9月3日的宣戰(zhàn)——第一次空襲警報——重新主管海軍部——海軍上將達德利·龐德爵士——我關于海軍事務的知識——1914年和1939年的對照——海軍的戰(zhàn)略形勢——波羅的海——基爾運河——意大利的態(tài)度——我們地中海的戰(zhàn)略——潛艇的威脅——空襲的威脅——日本的態(tài)度——新加坡——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安全——戰(zhàn)時內閣的組織——張伯倫先生的最初選擇——一個老一輩的人物——午睡的妙用 9月1日黎明,德國進攻波蘭。同一天早晨,我們的所有部隊奉命動員。首相請我在下午到唐寧街去見他。他告訴我,他認為避免與德國作戰(zhàn)的希望已經幻滅,提議成立一個由少數(shù)不負責專部的閣員組成的戰(zhàn)時內閣來指揮作戰(zhàn)。他提到,據他了解,工黨不愿參加聯(lián)合政府,但他仍然希望自由黨將會參加。他邀請我擔任戰(zhàn)時內閣的閣員。我未加任何評論,便接受了他的提議。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對于人選和措施,進行了長談。
經過一番考慮以后,我覺得組成指揮作戰(zhàn)的最高執(zhí)行機構的閣員,他們的平均年齡必然會使人感到太高了。為此,我在午夜以后寫信給張伯倫先生: 1939年9月2日
我們豈不是成了一個老人隊了嗎?我發(fā)覺你昨天向我提起的六個人的年齡總數(shù),竟達三百八十六歲,也就是平均六十四歲以上!僅比領取養(yǎng)老金規(guī)定的年齡差一歲!不過,如果你把辛克萊(四十九歲)和艾登(四十二歲)延攬入閣,平均年齡就可以降到五十七歲半。
如果《每日先驅報》關于工黨不擬參加政府的說法是真實的,我們今后一定會遇到經常不斷的批評,以及戰(zhàn)爭中往往出現(xiàn)的令人沮喪和出人意料的事件。因此,在我看來,更加重要的是,邀請?zhí)幱诜磳h地位的自由黨堅決地參加我們的隊伍。艾登對于支持他的那部分保守黨人,以及溫和的自由黨分子,都有相當?shù)挠绊?。在我看來,利用這種影響也是增加實力的一個極其必要的辦法。
波蘭人遭受猛烈的進攻,現(xiàn)在已有三十小時了。我聽到巴黎方面還有再提照會的說法,深為不安。我相信你最遲在今天下午議會舉行會議時,就能夠提出聯(lián)合宣戰(zhàn)的聲明。
除非海軍部采取特別的措施,并在今天發(fā)出信號,否則,德國軍艦“不來梅”號即將駛出阻截區(qū)。這只是一個次要問題,但也很可能引起麻煩。
我在此聽候你的指示。[1]
9月2日是非常緊張的一天,但我很奇怪,整整一天沒有聽到張伯倫先生的動靜。我想他也許為了保持和平而正在作最后一分鐘的努力;事實證明確實如此。然而,到了會議開會時,卻發(fā)生了一場短暫的、但很激烈的辯論,在辯論中首相模棱兩可的聲明,引起了整個下院的不滿。當格林伍德先生起立,代表工黨反對黨發(fā)言時,保守黨席上的艾默里先生向他高聲喊道:“要為英國說話?!边@句話博得了大聲喝彩。下院的情緒無疑是主張作戰(zhàn)的。我甚至認為比我曾親自參加的1914年8月2日的同樣場面,更顯得堅決和團結。那天晚上,各黨派的一些重要人士,都到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對面我的寓所來拜訪我,表示深切的憂慮,唯恐不能履行我們對波蘭的義務。下院準備在第二天下午重新開會,當天晚上,我寫給首相一封信如下:
1939年9月2日
在星期五我們的談話中,據我了解,我將成為你的僚屬,而且你對我說,這個消息很快就要宣布。但從那時起,我一直沒有聽到你的任何下文。我真不知道,在這緊張騷動的一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情況;雖然,在我看來,現(xiàn)在占主導地位的思想,和你對我說“大局已經決定”時所表示的思想已經截然不同了。我非常理解,為了應付這種非常重要的歐洲局勢,方法的變換也許是必要的,但我覺得我有權利要求你在中午辯論開始以前,讓我知道不論為公還是為私,我們究竟站在什么立場上。
在我看來,如果工黨態(tài)度疏遠,而且據我所知,自由黨也采取這樣的態(tài)度,那么,在這樣狹隘的基礎上,很難組成一個你所提到的有效的戰(zhàn)時政府。我認為我們應當進一步努力,以爭取自由黨參加,而且對于你曾和我討論過的戰(zhàn)時內閣的組織與范圍問題,需要重新研究。今天晚上議會里有一種觀感,即認為我們決心的明顯削弱,已經使全國團結一致的精神受到了損害。我并不低估你應付法國所遇到的困難,但是我深信我們現(xiàn)在將要自作決定,從而給我們的法國朋友作出任何必要的榜樣。為了做到這一點,我們將需要盡可能地組成最強大、最完整的聯(lián)合政府。因此,我請你在我們再進行一次談話以前,不要宣布戰(zhàn)時內閣成員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