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來了?”常冠標一眼也見到了指導(dǎo)員身邊的徐勝文,但想到他已經(jīng)退伍,或許只是到連隊來看看,更難聽的話也就沒有說出來。
“干什么,那么看著人家干嗎?……稍息!”指導(dǎo)員瞄了常冠標良久,隨即扭頭而去。
“你們看,你們看,那小子又回來了!”后面?zhèn)鱽肀娙说淖h論聲,“看那德性,竟然和指導(dǎo)員并列了!”
“干什么,都不學好嗎,說他干嗎?”常冠標將眾人喝止住,大聲道,“說了多少次了,隊列中不準講話,當我是瞎子嗎?”
“班長,今天不是太意外了嘛,那人要回來咱班可就完了!”
“屁話,你會說話嗎?盡說不吉利的話,那渾蛋早退伍了,還回個毛啊!告訴你們,他想回來比登天還難,你們聽過退役兵回部隊的事嗎?沒有吧,我當了10年兵了也沒碰見過,何況他一個熊到家的孬兵呢!”
“班長,可我總覺得有點不大對頭,他的樣子好怪??!”
“是啊,不像以前那個熊樣了!”
“對,那小子好軍姿啊,不像徐勝文?。 ?/p>
隊列中議論紛紛,除了兩名新兵外,其他老兵的嘴巴都沒閑著。以嚴出名的三班班長常冠標竟然破例地不發(fā)一言了,其實他的內(nèi)心也有了一種不大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源于和徐勝文對視的那一瞬間,他此刻聽著別人的議論,想起剛才的徐勝文,頓時沒心思訓練下去了。
又是暮秋天氣,秋風吹來絲絲寒意,加上正值入夜,少披件衣服也感到?jīng)鲲L襲體。
此刻連隊排房前的場地上卻趴了百余戰(zhàn)士在做俯臥撐,皆只穿短褲,不住有汗水滴落在水泥地上。
“好,已經(jīng)做了200多個了,再做50個休息10分鐘!”三班長常冠標站在排房前面,對著班上的戰(zhàn)士喊話。
“三班長!”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叫他的是一排長許海波。
“到!”三班長條件反射般地立正。
“你過來!”一排長的聲音很小,似乎有什么顧忌。
“排長叫我,訓練暫時由班副抓落實!”簡單安排后,三班長快步跑到了排長旁邊。
“跟我到排房來!”許海波頭也不回,自顧邁向排房。
“排長……”常冠標剛想問什么,就被許海波打住了:“你向四排排房望去!”
四排排房和其他三個排不一樣,他們在土坡上,緊挨著連部。常冠標望向那里,發(fā)現(xiàn)除了正做著體能訓練的四排戰(zhàn)士外,沒有什么特殊。
“沒什么啊,他們在蛙跳吧,我們做完俯臥撐也要做了!”常冠標的話招來了一排長許海波猛地一推搡:“有沒眼睛啊,關(guān)鍵目標你看不見嗎?”
“沒……哦,有個兵一直站在那里,也就一級士官吧,沒素質(zhì),竟然穿那么多不訓練,四排沒人管嗎?”
“你再看看他是誰!”許海波似乎想發(fā)怒,“看了半天狗屁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觀察力,給你一門炮我看你如何目測!”
“排長,我看清了,是徐勝文,這小子不是退役了嗎,誰給他的軍裝?”
“服役的時候孬到了家,現(xiàn)在竟然敢穿現(xiàn)役軍人的服裝,我看他是沒得救了……倒要看看指導(dǎo)員如何護著他,非把他攆出去不可!”常冠標很快跑了出去,一排長虎著臉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