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目光清寒。
越錦的笑容越發(fā)勉強了:“莫說我有沒有能力找到這些速成的法決丹藥,就算是有,莫非師妹還能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旁門左道,是來日得晉大道的障礙?師兄方才所言所為,豈不是在疑心師妹連這些基本道理都看不明白,為一時虛名,只求速成,以致拿來日的千萬載長生逍遙做賭注做資本,師兄以為……”越錦的聲音越來越低,及至此時,她終于勃然大怒,聲色俱厲:
“師兄以為,我竟蠢笨如斯!”
大師兄微微皺了眉。
越錦冷著臉起身,拱手道:“告辭!”
大師兄沒有阻攔。
越錦一拂袖,掉頭就往外走去。一路不曾半點停留,直至到了外頭的院門口,才有平靜聲音自身后傳來:
“往后每三日辰時來此?!?/p>
聽見聲音,越錦腳步不減反增,幾下功夫,身影就已經(jīng)隱沒于山道拐角,不能再見蹤跡。
景園內,大師兄依舊臨窗而立,目光落在被擱落地上,不曾收拾的線裝書籍。
片刻,眉峰微皺。
飛巒峰山腰中段,有一處演武堂,顧名思義,是給眾弟子切磋用的——掌門的眾弟子。
花木扶疏,小橋曲水。作為歷代掌門所居山峰,又是仙家大派所在,飛巒峰可謂是一步一景,或雄渾大氣,有孤峰絕刃之蒼茫;或精巧瑰麗,有花團錦簇之妍艷??上а巯拢@一些景致都無法在越錦眼底稍駐片刻。
一路自山上疾走而下,越錦剛到了山腰位置,轉過一個拐角,就見露天的演武堂中,幾個人或站或坐,似在聊天,其中有先前帶她上山的二師兄,也有之前就見過了的言師兄,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女子,容貌美艷,眉目冰冷,應該是三師姐。
越錦腳步稍一停頓。
二師兄剛剛好轉過頭來,看見越錦,笑著打招呼道:“小師妹下來了?!?/p>
容貌冷艷的三師姐也轉過臉來,雖沒有出聲招呼,但還是緩了緩神色,對越錦點點頭。
最后盤膝席地而坐的是言師兄,也正是之前見翠亭上的白衣男子。他神情冷漠,雙目閉合,并不理會走過來的越錦。
越錦已經(jīng)來到了演武堂邊,她朝幾人行禮道:“二師兄,三師姐,四師兄?!?/p>
言師兄依舊沒有理會,三師姐淡淡地應了一聲。只有二師兄笑著問越錦:“見了大師兄了?感覺如何?”
越錦笑道:“多勞二師兄關心,大師兄對師妹很是認真?!?/p>
二師兄也沒多想:“大師兄一向是那樣的性情,冷是冷了點,但十分負責。”說著也不再多談,只對越錦介紹道,“這是早你十年入門的靈飛師姐,好像年紀也比你長上十載?”二師兄問身旁的祝靈飛和越錦。
祝靈飛淡淡說:“我是戾帝二十三年的?!?/p>
越錦則笑道:“當年被帶來山上的時候太小,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只在入門前摸了根骨說是十歲?!?/p>
二師兄唔了一聲:“師妹的雙親?……”
“在戰(zhàn)亂中失散了吧。彼時太小,實在不記得了。”越錦回答。
二師兄嘆了一聲,也沒再說,只指著一旁閉目盤坐的白衣男子對越錦說:“這是你的言師兄。你們當初有些小誤會,但現(xiàn)在大家都入了內門,又同是一個師尊座下弟子,當日那些靈獸的事情就不要多加計較了,終歸不是什么大問題……”
二師兄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冷漠的聲音就驟然響起,正是本來閉目盤坐的言師兄!
言師兄望向越錦,目如寒星:“憑何得入內門?”
越錦大怒!
二師兄也是怒意現(xiàn)于顏面:“左言執(zhí),你說什么!”
端坐在地的左言執(zhí)站起身,霎時如利劍出鞘,劍氣四溢,勁風割人。他目光掃過二師兄,冷漠無甚感情:“二師兄,你要做什么自去做便是,別扯上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