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當時,比烈火更可怕的,是親人之間如冰一般的冷漠。外公的大姐夫是解放前同濟大學的畢業(yè)生,二姐夫是解放前上海交通大學的畢業(yè)生,兩人都是水利方面的專家。改革開放后,江蘇省首批十二位高級工程師,其中就有他們。這位二姐夫還是大姐夫的婚姻介紹人,因為他家解放前是上海的大資本家,后來又被打成“右派”;而大姐夫則是“紅色”出身,“文革”中,可以繼續(xù)工作。有一次,兩人在火車站面對面相撞,大姐夫竟然連招呼都不敢和二姐夫打一聲。至今每談到此事,兩位耄耋老人都欷歔不已。
一個又一個的夢
終于,那噩夢般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的思緒也隨著外公回憶的中止而來到現(xiàn)在。外公常常對我說,你們現(xiàn)在的條件多好啊,要想學習可以放開手腳盡情地學,無顧慮,無負擔,無束縛。除了學習,什么也不要管。
我隨外公的故事步入了離我并不遙遠的歷史,我做了一個又一個關(guān)于我外公的夢,我好像變成外公,我體會到了我的祖父輩們的不易,我對未經(jīng)歷的那段歷史有了較感性而直觀的認識。但真能說,我懂得了歷史,我懂得了外公和“外公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