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瀠是本王選定的妻子,本王對自己的眼光向來自信,也因婉瀠,本王有幸給天朝第一才子做了女婿。若岳父對本王這個女婿有何不滿,婉瀠過門之后,本王自當上門請罪。而成婚之前,還望岳父大人暫且忍耐。”
“王爺當真是因小女將尚家人下獄?”
“尚家書局內(nèi)出現(xiàn)反書,是尚家人有意為之抑或有人栽贓陷害,尚在查證之中。興許,本王與婉瀠成婚之日,即是真相大白之時,尚家人是放是殺,岳父可拭目以待。”
一個個軟釘子吃了下來,蘇晟放棄了繼續(xù)游說。自己在學界的威望,官場的品行,不足以讓這個皇家子有所忌諱,而此間天高皇帝遠,無一人能夠?qū)⑦@只無法無天的孫猴子約束規(guī)囿。
“王爺行事如此荒唐,手段如此卑劣,當真是有負天家顏面,老朽告辭!”他拂袖而去。
縱然有千般的不舍,萬般的不愿,該做之事當做,該來之日當來。
十日之后,在滿城暮春牡丹的花香中,婉瀠著了逍遙王府送來的嫁衣,坐上逍遙王府迎親的喜轎,嫁入王府。
成婚當夜,坐在喜床上等待已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掀去喜巾的婉瀠并未經(jīng)歷洞房所需經(jīng)歷的,一封苑州邊防遞來的加急文書使得慕曄連夜離府,也令她暫時卸卻了初為人婦的隱隱不安,在偌大的逍遙王府中,度過了初來乍到的無措,開始了新樣人生。
“小姐,冷總管在門外求見?!背跸奈绾?,花軒內(nèi),婉瀠小憩初醒,芳涵上前報道。
她先飲下芳蘊端上的醒神茶,再以冷巾拭過面上惺忪睡痕,稍作規(guī)整后,方道:“請。”
總管冷志,某種意味上,形同于這座府邸的第二個主人,她們主仆若想在此活得自在,須與這位總管妥當相處。
“奴才參見王妃?!崩渲靖裁继と?,彎腰鞠禮。
王妃……婉瀠暗自一笑:“冷總管多禮了。此來不知對婉瀠有何賜教?”
“奴才不敢?!崩渲狙垢鼜潱罢埻蹂f萬不要折煞奴才。”
“婉瀠也不敢。冷總管是王爺?shù)男母褂H信,婉瀠進府近一月來,處處承蒙冷總管關照,婉瀠主仆感激不盡?!?/p>
冷志面色倏變,“嗵”聲跪倒:“王妃千萬不要這樣說,這樣的話若傳到王爺耳里,王爺定要治奴才的罪了,請王妃饒過奴才!”
婉瀠惑顰蛾眉:“此話從何談起?”
“王妃乃府中主母,奴才伺候主子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若使王爺聽到了王妃適才所說的,定然認為奴才膽大包天,做了什么奴大欺主的惡行,必定要了奴才這條小命了!”
“那么……”她莞爾,“是婉瀠言辭失當了,請冷總管起來說話吧?!?/p>
“謝王妃。”冷志站起身來,恭之如儀。
“不知冷總管此來所為何事?”
“再過幾日,是王爺義母的壽辰,王爺至今未歸,奴才擬了個為老夫人慶壽的單子,請王妃過目?!?/p>
“王爺?shù)牧x母?”她微怔,“婉瀠進府恁久,為何從未見過這位老夫人?”
第二日,婉瀠在冷志領路之下,前往拜見米氏老夫人。
觸到主位上那雙大剌剌直利利把自己從頭到腳打量著評估著的目光,婉瀠豁然明白方才隨冷志前來時,總管大人在米府門外幾度欲言又止的因由了。這位逍遙王的前乳母現(xiàn)義母,有一雙了不得的銳眼。尤其,在其平實的衣飾、平凡的相貌襯映之下,那雙眼睛尤其顯得銳利,仿佛瞬間便可刺到人的骨子里去。
“王妃嫁進王府這多天,才想到來瞧我這個老不死的一眼,老身甚是惶恐呢?!倍谥型鲁鰜淼脑拑海贡妊劬€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