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著懲罰到來。畢竟，啃骨狼就是這樣的，如果在適當(dāng)?shù)臅r間之前過于靠近動物尸體而沒有避開，就會被任意傷害，通常是被他們咬，而且也理所當(dāng)然地被當(dāng)作笑柄。這些他都可以忍，也都忍下來了。但當(dāng)他被告知，西普要被叫來把他不聽指揮的事記錄在骨頭上，他自己還要受啃咬刑，福狼感覺心里一陣惡心。

他把狩獵給攪黃了。這對統(tǒng)治狼的生活方方面面的律法條文來說，都是犯了最嚴(yán)重的罪過之一。他破壞了隊形，就是群狼再重新編隊，也追不到駝鹿了。在擾亂秩序的情況下所獲得的肉并不是真物，而是“瘋格肉”，在古狼語里是指變質(zhì)的肉，又因為大家認(rèn)為變質(zhì)的肉會讓狼變得不正常，所以這個詞也表示“變瘋”。

但這已經(jīng)不是肉變成瘋格的問題了。從群狼所投來的惡毒目光中，福狼知道他們以為他也瘋了。他聽見他們竊竊私語，一只公狼對伴侶說：“他更像熊?！?/p>

“而且，”那伴侶回答說，“就因為他，我們都得挨餓！”

但他們的話和接下來的事相比就不算什么了。福狼看見那只叫馬利的棕色年輕側(cè)翼隊員過來的時候，他感覺骨髓都凍住了。他往地上趴下去，奇怪的是，這次肚子碰到土的速度比以前都快。他把臉埋進(jìn)沙礫中，但還沒等他說出一句道歉的話之前，她的話已經(jīng)像一群馬蜂一樣劈頭蓋臉而來。

“你在想什么呀？你壞了我的大好機會。你知道有多少我這個年紀(jì)的母狼要求跑側(cè)翼的嗎？”她沒等他回答又說，“你當(dāng)然不知道。你什么也不懂，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我知道，我知道。”他說，聲音因為絕望而嘶啞。

“我們都要餓肚子了，這還是最輕的。幸好沒有狼在駝鹿轉(zhuǎn)彎的時候被害。”

“那個……我覺得我應(yīng)該走，他們肯定會把我逐出去，那時……”

但馬利打斷了他：“由鄧肯·麥肯來決定，又不是你！”她啐了一口。

“嗯，那為什么要待在這兒？”

“為什么待在這兒？聽著，你這個爛骨髓的臭大糞，你得去卡里格·蓋爾，接受拉那的審問。你能用白癡后腿站起來夠駝鹿，還能像熊一樣跳，但你無法面對我們的法庭吧？你以為要去哪兒呢？”

“呃……”他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