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和她做朋友的話，阿姨會很開心?！?/p>

面對婦女真誠的笑臉，舒涵反而靦腆起來，“我鋼琴彈得很爛，才不比她的小提琴這么厲害呢?！?/p>

“鋼琴？”婦女眼中的光芒暗了暗，“顧芝從小就想學鋼琴?！?/p>

“那為什么不學鋼琴而學小提琴呢？”

婦女嘆了口氣，搖頭說：“鋼琴哪里買得起，一個鋼琴至少得好幾千。她父親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外婆外公也半身不遂，一家人的開銷只靠這個小面館支撐。她從小就喜歡音樂，所以選了個相對便宜的樂器，她也從來沒有上過課，一直都是自學?！?/p>

聽著婦女這般沉重的訴說，舒涵的眉頭越壓越低。

“她一直都是靠這個在練鋼琴。”婦女走過去，把剛才顧芝鬼鬼祟祟藏好的紙攤開在舒涵面前。上面用鉛筆畫著一個鋼琴鍵盤模樣的圖案，一共八十八個鍵，一個不少。一米多長的紙已經(jīng)陳舊得有些破爛，白色琴鍵上是一個個手指形狀的灰色圓點。

一股濃濃的辛酸，在舒涵心頭翻滾。

“音樂學院的學費又相當貴，顧芝那孩子為了不給我增加負擔，還出去打工自己付學費?！?/p>

“怪不得上次吃飯的時候看到她在那里拉小提琴，原來是去那里打工的?！笔婧慌哪X袋。

婦女看著舒涵，臉上很憂郁的樣子，“你剛剛說你是學鋼琴的，能不能有空的時候教教顧芝呀？”

“嗯?！笔婧莺蔹c頭，“沒有問題的阿姨，我雖然彈得很糟糕，不過一定會把我懂的都教給顧芝的?！?舒涵的影子在路燈下由淺變深，被拖長的線條似乎要延伸到路的另一端。在這里等了將近兩個小時，終于看到顧芝消瘦的身影從餐廳里走了出來。

舒涵跑過去，把手中的琴譜往顧芝手里一塞，“這些琴譜都是我以前彈過的，送給你?！?/p>

像羞澀的表白一樣，舒涵塞了琴譜后，撒腿就跑。

顧芝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就看到一個飛速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

恍恍惚惚的一瞬間，只感覺到自己雙手傳來的重量。

低下頭看去，厚厚的一沓琴譜，粗略翻了翻，都是一些難度不高卻很好聽的曲子。顧芝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眼中閃現(xiàn)出隱隱的光芒。

覺得自己剛剛做的事情很難為情，舒涵一路蒙著頭跑回家。

舒墨正好在她家，見到舒涵，無力地打了個招呼。

“怎么了？一臉被休掉的樣子?！庇捎谂芰颂茫瑲膺€沒喘勻，舒涵邊說話邊按著自己的胸口。

“我的確快被休掉了?！笔婺昧饲盟念^。

“怎么了？”

“惜穎對星期六我答應的事做不到很生氣，說要打我入冷宮?！?/p>

舒涵忍著笑，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嗯，這次你的確做得太過分了?！?/p>

“還好意思說我?！笔婺豢蜌獾爻婧巢颗牧艘幌?，“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參加那個樂團，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要不是你，說不定我已經(jīng)在法國巴黎音樂學院學法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