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軒坐在那里不動,很久很久才嘆了一口氣,輕聲對我說:“小丫頭,對不起?!?/p>
一句對不起,從此就是心海兩隔。
我將手機還給了薛云軒,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已經(jīng)屢次響起。我看到屏幕上閃爍著“任熙亞”的名字。
默默走出醫(yī)院,深夜的風(fēng)中,我就算是緊緊抱住了雙臂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連牙齒都被這份透骨的寒冷凍的一陣打顫,心中最為溫暖的一部分已經(jīng)被剝離而去,我該如何獨自度過這段黑暗冰涼的路途。
“要堅強,要堅強!秦瀾珈,一定要堅強!”我死死的咬住唇,在心中反復(fù)念著媽媽留給我的話,終于再也邁不開腳步,就勢蹲在了地上輕聲的啜泣了起來。
薛云軒,謝謝你,給過我這段時間如薔薇般盛開的念想和記憶。我從來都沒有后悔這么長時間里無聲無息的喜歡著你,你是我青春里最為明亮和美好的那一部分,哪怕你有著無法擁抱我、無法給我溫暖的理由,我也從來都不會怪你,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么美好的存在著。以后,我再也不會踏入你不想讓人知道的領(lǐng)域,再也不會去傷害你要守護的任熙亞,再也不會來煩你了,再也不會了……
從那天之后,我便單方面刻意中斷了和薛云軒的一切交集。
再也不去后排閑聊,也不會再跑去天臺和他“巧遇”,社團活動也不再去參加,更不會再對著氣象社里的歡聲笑語心生羨慕了。
每天放學(xué)后都是逃跑般的沖出校門,或者去飯館幫忙,或者回家念書……我?guī)缀跏峭婷话愕膶W(xué)習(xí)著,名次也在幾次考試中節(jié)節(jié)上升,甚至快要和第一名楊林夕不相伯仲。
面對著同學(xué)們羨慕的目光,我只是淡淡的微笑,低頭做著習(xí)題,劉海垂過眉角,竭力像最初的自己那般隱忍。我可以的,我會堅強起來的。
以后偶然和薛云軒目光相交,我看到他閃爍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會不動聲色的挪開視線,頭也不回的離開。
被黑暗重新包圍的心,等再有光明點亮其中之時,才發(fā)現(xiàn)其中早已荒蕪。我在刻意疏遠薛云軒,看見他的時候,我會逃,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直到那一天,課間操的空閑時間,我和薛云軒在樓梯上狹路相逢。
“嗨?!彼吹轿?,站直了頎長的身形,和我打招呼道。
“嗯?!蔽铱跉獾膽?yīng)了一聲,正想同他擦肩而過,薛云軒卻眼疾手快的伸手攔?。骸扒貫戠?,其實……”
就在這時我再一次看到了薛云軒的那種眼神,還是帶著憂郁的神色,連心的最底層都忍不住微微的疼了一下。但很快,我就強迫自己收回心神,伸手撥開了他的手。
“薛云軒,上次隨意就接近那個地方是我不對,我不知道那里有你很多不堪的回憶?!鄙咸熳髯C,我都沒有料到自己能用冷冷有口氣對著他說出這些話的一天,說完就逃也似的掉頭而去。
身后,似乎是傳來了他輕不可聞的嘆息。
可是薛云軒,你現(xiàn)在如此為難的神色,是因為你口中的“外人”——我最近對你的疏遠么?
同時煩惱的,還有著我和曾晴想的關(guān)系,自從那天她在醫(yī)院走廊上看到我之后,我就一直擔(dān)心她會誤解什么,盤算著一定要和她澄清誤會。
這天一下課,我就跑到后排去,叫住了曾晴想:“晴想,告訴你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