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稍稍解了點兒氣,進宮去找母親毛貴妃商量。
毛貴妃吩咐親信守好門戶,屏退了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就聽大皇子怒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父皇自始至終沒打算立太子,這么多年來看著我與老二斗個你死我活,不知存的什么心!”
毛貴妃也很是氣惱,“當(dāng)初如果沒有我們毛家,哪里輪得到他坐上皇位,他倒好,當(dāng)了皇帝竟立那夏氏的賤人為后,處處壓我一頭。別的就罷了,這皇位如果也傳到夏氏賤人的兒子手上,我毛家還有活路嗎?我死不瞑目??!”
大皇子困獸一般來回走了幾圈,沉著臉色道:“父皇這是有心逼著毛家與夏家相斗,好趁機削權(quán),說不定我與老二斗到最后,皇位便宜了別人?!?/p>
這事他們早就在懷疑了,無奈明知道是陷阱,卻還是不得不跳,實在是誘餌太令人動心。
而且這么多年下來,夏家與毛家早不復(fù)最初精誠合作、憂戚與共的合作伙伴關(guān)系,應(yīng)該說,自從皇帝登基起,兩家就因為各自的利益,變成了完全對立的兩方,他們就算想握手言和,也再無法信任對方。
在立后問題上,雙方第一次徹底撕破臉互相攻訐,最終,夏氏憑著首先懷上龍裔這一點得到了后座。
毛貴妃每次想到這個,都氣恨不已,她被確診有孕,不過比夏氏晚了那么兩個月,因此她與皇后寶座失之交臂。幸好最終夏氏的這個孩子沒能平安生產(chǎn),在四個月時流掉了,否則這皇位壓根沒法爭。
這也成為夏家與毛家結(jié)怨的重要原因之一,夏家所有人都認(rèn)為,皇后腹中胎兒流產(chǎn),乃是毛家動的手腳,事實上得益最大的也是毛家——毛貴妃的兒子成了皇長子,皇后雖然很快再次懷胎并生下一個兒子,卻已經(jīng)成了二皇子。
皇帝這些年來的種種作為,夏家與毛家也并非毫無所覺,可是他們已經(jīng)身陷泥沼,無法再和平共處了,太子只能有一個,這關(guān)系到兩家現(xiàn)下的利益權(quán)勢以及將來的生死存亡,就算明知有詐,也只能順著皇帝的心意拼死相斗。
毛貴妃聽了兒子的話,咬牙想了想,道:“也不曾見他對你與老二之外的兒子親近過……會不會他只是不想放權(quán)?”
大皇子恨恨道:“是啊,不想放權(quán)……哼!父皇才過五十,日日流連后宮,身體好著呢,要等他讓位,要等多久?!十年?二十年?我與老二這么斗下去,只怕等不到那天了!舅舅說得對,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你想怎么辦?”毛貴妃問道。
燭光中,大皇子的神情陰晴不定,狠厲而瘋狂,他慢慢舉起手掌,做了個殺的姿勢。
另一邊,二皇子同樣糾結(jié)非常,不過他想得比較簡單,他現(xiàn)在一心一意只想把白茯苓弄到手,只要有了她,就不怕白常山那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老頭子不屈服,外加祁國現(xiàn)在的第一名將、鎮(zhèn)北大將軍陸英也不得不乖乖歸入他麾下。
控制了陸英,等于控制了過半數(shù)的御林軍。再加上忠國公,他就有三位國公一位親王的支持,到時讓陸英控制住京城的局勢,要求親王、國公們共推新皇,皇位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老大還怎么跟他斗?
想到自己黃袍加身、身登大寶的得意風(fēng)光,想到白茯苓那張美得出奇的小臉,想到美人兒在他懷里婉轉(zhuǎn)承歡的旖旎風(fēng)光,二皇子只覺得渾身發(fā)熱,恨不得馬上就將她迎娶進門。
不過,父皇那一關(guān)很不好過……
時至今日,他也知道父皇根本無心立他為太子,更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明確表態(tài),因此也不可能把白茯苓指給他或老大,他必須另想辦法。
最簡單的莫過于生米煮成熟飯,只要他讓白茯苓不得不嫁她,那其他事自然好辦,父皇不答應(yīng)也沒關(guān)系,等他登基再行冊立白茯苓為后,想必對白常山與陸英也能交代過去。
這件事私下里進行,比起現(xiàn)在就公然納白茯苓為妃更加有利。
二皇子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召來親信開始盤算如何先一步得到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