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省錢，他們不坐出租，就坐公交去吃酸菜魚。公車很擠，但有秦朗護著她，她就覺得安全得不得了。公車上在播放著新聞，主持人的聲音在嘈雜的公交車上顯得那么遙遠(yuǎn)。

“2011年8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召開新聞發(fā)布會，通報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三）》有關(guān)情況。解釋指出，以個人財產(chǎn)支付首付款并在銀行貸款，婚后用夫妻共同財產(chǎn)還貸，不動產(chǎn)登記于首付款支付方名下的，人民法院可以判決該不動產(chǎn)歸產(chǎn)權(quán)登記一方?！蹲罡呷嗣穹ㄔ宏P(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三）》已于2011年7月4日由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第1525次會議通過，自2011年8月13日起施行……”

“又出了什么法？”周翩玩著手機順口問。

“沒注意，反正和我們這些良好市民關(guān)系不大吧。翩翩，你別在公車上玩手機，小心摔了。”

“沒事，反正還有你嘛，你才舍不得讓我摔?！?/p>

“你啊……”秦朗無奈搖頭。

酒足飯飽后，秦朗送周翩回家，還是沒敢上樓，而周翩和父母眉飛色舞地說了今天看房付定金的事情，暗示媽媽快點拿錢出來，不然這一萬塊定金可就黃了。出乎她意料的是，王秀芬很爽快地把錢拿了出來，說：“行，你明天就去把錢付了吧?！?/p>

“媽，你這是怎么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fēng)??！”

“什么啊！”

“我琢磨著你怎么也該把我損一頓，把秦朗罵一頓才拿錢出來?。烤瓦@么給錢了你不會覺得憋屈嗎？”

“死丫頭，我真是白養(yǎng)你二十多年！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就向外拐！我和你說，是我家出的首付，房產(chǎn)證的名字只能寫你的知道嗎？你可別耳根子軟加了秦朗的名字?。　?/p>

“寫不寫他的名字有什么關(guān)系?。空l在乎這個啊——我們又不離婚?！?/p>

“周翩，我和你說，先小人后君子是沒有錯的！兩個人感情好的時候沒有人想離婚，但誰能料想到幾年以后的事情？你能保證你們的感情永遠(yuǎn)不變嗎？”

“我愛他，他愛我，我當(dāng)然能保證我們的感情永遠(yuǎn)不變?！敝荇鎴远ǖ卣f。

“傻孩子，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永遠(yuǎn)’?！蓖跣惴移v地說，“算了，我也不和你爭這個了。我給你四十萬，唯一的要求是房產(chǎn)證上寫你的名字，這樣行不行？”

“媽……”

“到底行不行？”

“行?！?/p>

望著疲憊的、仿佛瞬間蒼老的母親，周翩心莫名一酸，只好點頭。王秀芬把銀行卡放在桌上，問：“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去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