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心中雖是不愿意,但默言現(xiàn)在的地位怎么得也比她高一些,她只好轉(zhuǎn)身回去了。
她剛離開,小瑜端著糕點回來了,看見默言站在門外,說道,“默言姐姐,你怎么不坐一下,是不是很餓了?”
默言哪里還有心思吃糕點,她在猶豫著要不要喚醒太后,把三元說的事向太后稟報。
老人家都是淺睡的,太后早就聽見了外面的說話聲,沒有事發(fā)生的話,三元不會突然跑回來的。
她以為默言會喚醒她,卻沒想到那小丫頭這么沉得住氣。
輕咳一聲,提示她們自己已經(jīng)醒了過來。
默言和小瑜已經(jīng)分別捧著洗臉的水和一盅滋潤的甜湯進來。
完畢后,默言細(xì)心地替她套上了狐裘皮手套。
太后微笑,“默言,是不是有事要對哀家說?”
默言早在進來之前想好了措辭,她不想因為個人的偏見來陳述這件事來影響太后的判斷。
盡量用平淡的的語氣說道,“謝良媛不小心撞到了寧淑儀的肚子,寧淑儀不舒服,太醫(yī)說怕是動了胎氣。”
太后神情如常,“因何撞到寧淑儀?難道這些妃嬪的眼睛現(xiàn)在都長到額頭上么?”
默言低著頭,道,“奴婢不知道。”
事情的經(jīng)過她真的不知道,根本三元說的,謝良媛一朝寵幸,有種小人得意的囂張,居然到寧淑儀面前囂張起來。
只是寧淑儀也忒狠了一點,拿腹中龍?zhí)斫逃?xùn)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嬪妃。
誰都知道皇上子嗣單薄,只有皇后生了一子一女,好不容易有個妃嬪懷了帝裔,在這個不是皇后獨自坐大的后宮,寧淑儀已然是皇帝心目中的寵妃,即使不能代替病久的皇后,起碼誰都不可能挑畔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寵愛。
太后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六十歲的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養(yǎng)尊處優(yōu)是最好的美容品。
“這事皇上知道嗎?”太后問道。
“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p>
聞言,太后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驀地睜開,眼眸閃過一抹凌厲。
語氣卻是很溫和,“這些女人,為什么就不能稍停一下呢?”
小瑜有點忐忑。
默言倒是自在一些,她并沒有說謝良媛被皇上打板子的事,若是太后知道皇上為了寧淑儀打了別的妃子板子,恐怕會大怒。
默言恭聲說道,“只要太后在,她們就算有什么心思,也瞞不過您?!?/p>
太后微笑,她一笑,整個人顯得慈祥起來,“你這丫頭,倒會說話?!?/p>
默言淺笑,“奴婢說的是實話?!?/p>
太后說道,“我們?nèi)グ?,大概去到哪里的時候,應(yīng)該風(fēng)平浪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了。”
“起駕!”
太后的鸞轎一到達(dá)暢音閣,已聽得眾命婦同聲跪安:“太后吉祥!”
“免禮!”
太后微笑,一派安詳?shù)哪?,在皇后的攙扶下坐上了中央首席,皇后坐在右邊,寧淑儀坐的是太后的左邊席上。
眾妃嬪和命婦都說著奉誠的話,關(guān)于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卻沒人提出來。
太后轉(zhuǎn)頭,用平淡的語氣問寧淑儀,“寧淑儀,感覺如何?要不要回去休息?等會開戲會很吵,恐怕會驚到腹中的龍?zhí)?。?/p>
寧淑儀臉色微變,太后知道剛才的事了嗎?
這些見風(fēng)使舵的狗奴才,竟然這么快就把事稟報給太后知道。
她恭敬地回答,“謝太后關(guān)心,臣妾不累,腹中的龍兒也挺喜歡熱鬧,居然一直沒鬧?!彼锛业娜艘苍诿鼖D座位上,若是她就這樣被太后趕走了,她的臉往哪里擱。
太后親切溫和地微笑了,她頷首,“若是覺得不舒服就說出來,不然的話,皇上會怪哀家和皇后對你不周到呀?!?/p>
主賓定義得很清楚。
寧淑儀是個聰明人,她當(dāng)然知道太后這樣說話是讓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即使在眾妃嬪面前顯擺自己的得寵,也別忘記了她前面還有皇后。
她的臉色微紅,裝作不安地站起來一福,“謝太后的關(guān)切。”
心中卻是暗恨,皇后都病了那么多年,就算你想保,你還能保得了多久。
“坐吧,戲已經(jīng)開始了?!碧蟮谋砬檫€是那樣親切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