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處人早就擠瘋了,我看了看門票售價吞了口唾沫,掉頭便走:“我沒錢!”
手腕被一把攥住,程颯南緊緊拉著我開始在雨地里跑,我們在人群中橫沖直撞著,而他突然不知從哪兒變出兩張金晃晃的門票揚(yáng)在手里,還一邊跑著一邊笑著大喊:“笨蛋,咱有票?。 ?
我知道程颯南是個富家子弟,但我從沒見他在同學(xué)面前炫過富,上學(xué)大多騎一輛山地車,而直到很久后我才知道,那輛看來毫不起眼的自行車幾與一輛普通轎車等價。
終于沖到了文體館的演出大廳,我們的座位是在貴賓區(qū),觀看表演的視線角度非常好。里面吵吵嚷嚷,人潮涌動,空氣也格外的悶熱,等坐下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左手已經(jīng)被他握得滿是汗水。
松開手的瞬間,我的臉紅了,而他笑意濃然地歪頭喚我:“薄砂,看完演唱會請你吃牛排,今天晚點回去好不好?”
當(dāng)時的我還不太具備作為一個少女的警惕心,我只是有些說不上來的隱隱不安:前兩天聽寧傾瀾說房子有些漏水,院兒里的排水道也有些堵了,這暴雨一下,家里不知怎樣了……
想到這兒,我有些坐立難安。
天皇巨星遲遲不出現(xiàn),歌迷們的吶喊聲漸漸弱了下來,而旁邊的男孩似乎很有耐心的等待著我的回復(fù)。
“我要走了!”我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穿越人群往出口的方向走。
“嘭--”迎面一個重重的撞擊令我結(jié)結(jié)實實地退了個趔趄,腳底在臺階上一滑,我來不及尖叫便往人群中倒下去。
大腦一片空白,程颯南倉惶的臉在萬千張陌生的臉中模糊不堪,
這一刻,就好似家庭破碎的開端,我從紅杏樹上搖搖墜下。
但這一次,我沒有感到疼,腰背在一雙暖且有力的懷抱中似找到了港灣。
喧囂靜止,我聽見緊貼后背的胸膛中強(qiáng)勁而年輕的心跳聲。
一個少年清美而微笑的臉從肩后轉(zhuǎn)至我的眼前:“你沒事吧?”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鏡頭。
但常常,人生就是這么普通,每一個平凡的初相遇,一旦有了后續(xù)的發(fā)展,便注定了一段崎嶇不平的故事,哪怕最后的最后,終要歸于平凡。
我還是忍不住用了那一句: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面。
不過,我相信,我一定在哪里見過這個少年。
“林--”我低聲驚呼,而后的兩字死死卡入喉嚨。
很顯然,他比林月河年輕得多。
但那桃花一樣微笑的雙眼,流墨似的劍眉,明明是那個如玉男子林月河的少年版。
“你認(rèn)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