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加入情感因素,結論對論證的主導作用便會最大程度地凸顯出來。心理學家保羅·斯洛維克(Paul Slovic)提出了“情感啟發(fā)式”的概念,認為人們的好惡決定了他們的世界觀。你的政治傾向決定了你對各類論證的看法,即它們是令人信服的還是難以服眾的。如果你對當前的醫(yī)療政策還滿意,就會相信該政策能給自己帶來很多好處,而且你相信在這個政策下,花同樣的錢能做更多的事。如果你對其他國家采取鷹的態(tài)度,就很可能會覺得其他國家相對弱小,更有可能對自己的國家俯首帖耳。而如果你的態(tài)度像只鴿子,就會覺得它們更強,不會輕易受到牽制。你對輻照食品、瘦肉、核能、文身或摩托車等事物的態(tài)度會左右你對這些事物的感受,它們是惠及生活還是充滿風險。如果你對這些事物通通都不喜歡,很可能會覺得它們對你而言利少弊多,根本不會給你的生活帶來什么好處。
結論的至高無上并不意味著你的思維完全停止運轉了,也不意味著你可以完全忽略信息和合理解釋得出自己的結論。在了解到自己并不喜歡的一項活動的風險其實遠比自己想象的小時,你的看法乃至情緒就會發(fā)生變化(至少會有那么一點變化)。然而,這種較低風險的信息同樣也會改變你對該活動益處的看法(你認為益處會更大),盡管你接收到的信息中沒有任何與益處相關的信息。
在此我們又看到了系統2的另一個“特性”。到目前為止,我似乎已經將其描述成一個給系統1留有足夠余地的默許監(jiān)視器。我描述的系統2還具有主動搜尋記憶的功能、復雜計算功能、比較功能、規(guī)劃功能和決策功能。在球拍和球的問題中以及許多其他的兩個系統相互作用的例子中,系統2似乎總是處于最高決策地位,并有能力抵制系統1的建議,它能使事情放緩,開始進行邏輯分析。自我批評是系統2的功能之一。但在態(tài)度方面,系統2更像是系統1各種情感的贊許者而非批評者,也可以說是其各種情感的轉讓者而非實施者。它搜尋的信息和論據多半局限于與已有看法一致的信息,并不著意對其進行調查審核。積極且追求連貫的系統1為要求不高的系統2提供了各種解決方案。
示例—替代和啟發(fā)法
“還記得我們絞盡腦汁去回答的那個問題嗎?我們是不是把它換成了一個簡單點的問題呢?”
“別人問我們的問題是這位候選人是否會成功,但我們要回答的問題似乎是她是否能成功應對采訪。咱們還是別顧左右而言他了?!?/p>
“他喜歡這個項目,因此他認為該項目投入少、回報高。這是情感啟發(fā)式的一個典型案例?!?/p>
“我們將去年的表現作為依據來預測公司未來幾年的表現。這個依據能作為有效參照嗎?我們還需要其他什么信息才能作出正確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