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臉回家?!边@副樣子的她誰也不想見。那夜在霓景小筑下,凌斷月和她對視的目光太刺眼。她甚至認為,不會再有人認得她了。所有人都會把她當成異類的。她扁扁嘴,抬頭一看,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剛才還和秦擅在一起的女子不見了,“誒?我明明看到有個女子和你一起的……”
秦擅一頓,立刻鎮(zhèn)定地說:“什么女子?你該不會是中毒之后眼神也不好了吧?趕快跟我回去!”
“回哪兒去?我哪也不去。”素喜賭氣地轉身就走。真是的,躲到窮山惡嶺里也會遇上熟人,而這個熟人居然還是那個經(jīng)常騙她的邪惡少年。她自顧自地往前走,肩上突然一疼,整個人已經(jīng)騰空了。秦擅把她撈了起來扛在了肩上,運上了馬。她就像是一件貨物一樣橫掛在馬上,一路顛簸不已,苦不堪言。她極度試圖逃跑,都被秦擅抓了回去。她對這個少年真是恨得牙根癢癢,卻又毫無辦法。誰讓她的武功是真不濟呢?
“秦擅,你管我去哪里?你干嘛一定要把我?guī)Щ厝??”屢試屢敗之后,素喜放棄了。肚子貼在馬背上,雙手雙腳毫無生氣地垂著,她無奈地問。
“因為你是即將成為我大嫂的人啊?!?
“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凌風弦才不會娶我呢。除非他腦殼撞到石頭了?!?
“那倒未必。”
“你和凌風弦三兄弟到底是什么關系?。俊?
“兄弟。”
“可是你不姓凌。你還總做些搗亂的事情?!?
秦擅不語,唇角一抹笑。他心情好的很。因為他知道,出了素喜被下毒這件事,寒娘重歸知州府大牢的日子就不遠了。說不定寒娘還能趕上同千刀匠一起去上京受審呢。到時候別說林南城了,整個躍州在朝廷都露臉了。這樣的大案子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遇到的。
兩人行至星風寨幾里遠之外,忽聞馬匹嘶叫奔騰的聲音。秦擅勒緊韁繩,停下查看,只見遠處幾個人奔來。正是凌風弦和幾個下屬。他連忙一邊招手一邊下馬。
凌風弦趕到,問:“你怎么在這里?”
秦擅一笑,“幫你找媳婦啊?!闭f著,他意味深長地回頭,卻發(fā)現(xiàn)本來還在馬上的素喜已經(jīng)滾落下去,并再一次試圖逃走。
凌風弦疑惑地望著那柔弱的背影,飛身擋在她身前攔住她去路。他看清她面容那一刻,他臉上慣有的冷酷與淡漠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憤怒的……疼惜。她只看了他一眼,就別過頭去。反正不會有人認得她了,她已經(jīng)變成怪物了。越這么想著,她就越難受。不知道凌風弦要是知道了她就是素喜的話,會不會因為曾經(jīng)親過她而覺得惡心呢?她胡亂想著,卻突然發(fā)覺自己被擁進了凌風弦厚實而健碩的臂膀之間。她不是第一次被迫躲進他的懷里,心里卻像是被穿了一個洞一樣,被詫異和惶惶不安折磨著。
“一定是寒娘做的?!彼穆曇粼谒亩呡氜D,柔柔的,直抵她的心河。
“凌風弦……你怎么認得是我?”素喜忽然覺得,眼睛好濕啊。為什么她會莫名其妙地想哭呢?在照過溪水知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之后,她已經(jīng)哭過了??墒乾F(xiàn)在,有另一種洶涌的情緒在吞噬她。
“我為什么不認識你?”他反問,問的理所當然。
“可是……你為什么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