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副“你難倒我了”的表情,宇文達似乎已經(jīng)有些明白,眼前的這個少女為什么能令北齊后主高緯三千寵愛集一身了,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單純、嬌憨的氣息,并不是那些以色侍人的庸姿俗粉所能及的。
“這還真令人頭疼呢!”裝模作樣的揉了揉額角,他無可奈何道:“不如,廉兒替我挑一個吧!”
聽他這么說,孝廉立刻眉開眼笑,這宇文達不僅人長得好看,脾氣又這么溫和,家世也好,放到二十一世紀,那也是宜室宜家的新好男人,雖然不是鉆石王老五,只要他對自己好也認了。
如今的問題,就是怎么才能賴在代奰王府內(nèi),保住眼前唾手可得的一切,避免再一次被轉送出去。
“達,”孝廉的聲音軟軟的,蜜糖一樣:“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什么?”
“可不可以只對我一個人好?”對于古代的男子來說,只對一個女人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心里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她還是忍不住脫口問出來。
“好!”
好——他居然回答得這么干脆利落,孝廉徹底放心了。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宇文達抿了抿嘴角說。
“什么?”她警惕的從他懷里掙脫出來,一瞬也不眨眼的注視著他精致的五官,喉嚨里不爭氣的咽了一口唾沫。
神秘兮兮的一笑,他掏出那瓶玉肌膏來,拔去塞子,用指尖挑出黃豆粒兒大的一點兒來:“從今往后,每日以此膏藥涂抹破損皮膚,直至完全復原為止。”
原來是說的這個,孝廉略感失望的輕吁口氣,但笑不語。
宇文達說著,細心的把玉肌膏一點點抹在她臉頰上,那里蹭破皮的地方已經(jīng)結痂脫落,還留有一些不十分明顯的深色印痕。
玉肌膏細膩涼滑的質(zhì)地,加上他手指肚的溫潤觸感,令她心里小鹿亂撞,浮想聯(lián)翩。
很奇怪,昨晚在客棧中被他擁在懷中,也不曾有過這么怪異的反應。
從長安至鄴城,一路行來,與來時的行程大不一樣,有了宇文達的同行,數(shù)十日的時光也恍若轉眼間一樣飛快了。
倆人行同車,食同桌,宿同屋,甜蜜程度,眾人是有目共睹。
私下里,卻已有見識頗廣的衛(wèi)道士對孝廉的狐媚之術微詞甚多,當然,他們更為擔心的,是一向雅好節(jié)儉、食無兼膳代奰王會變得像北齊后主高緯一樣貪戀美色、荒淫無度。
“王爺,前面就是鄴城了。”
這日一早啟程,接近晌午時分,忽聞馬車外有人通報。
宇文達并不為其所動,倒是孝廉忍不住挑起車窗簾,偷偷的打量傳說中的北齊都城。
那天出城的時候,她還在昏迷中,對于鄴城的印象,還局限于菜市口的刑場一片,那里的空氣中漂浮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一行人馬入了城門,夾道兩邊竟然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這些人,絕大部分還是北齊亡國后遺留下來的百姓,他們的神情略顯緊張,舉止頗有些僵硬,顯然是對于這位新來的代奰王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畏懼心理。
這種情形,孝廉自然不敢把自己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她可不想因為馮小憐的緣故,害得宇文達跟著遭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