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先前拊石先生提到易卜生是新興的人物,所以才這么問的吧?拊石先生真是個獨特的人,他不喜‘新人’一詞,而老是不嫌啰唆地以‘新興的人物’替代。我有一次提到新人這個詞,他便說新人是中國話,意指新郎新娘,當場澆我冷水?!?/p>
純一對于話題被扯遠感到有些不耐煩,再度重新問道:
“原來如此,就像是新人舊人一詞老是用在女性為情神傷之事一樣。那我也該改口叫‘新興的人物’了!‘新興的人物’指的是不受道德、宗教所縛的人嗎?是否還含有什么別的含意?”
大村笑容一閃而過。
“消極的新人與積極的新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新人呢?”
“這個嘛,有所謂積極的新人嗎?”
大村笑容再度一閃而過。
“的確,雖然不確定,不過答案肯定是有吧!若不小心破壞了便重新建設,石頭崩落了便會自行堆起。你讀過哲學嗎?”
“我曾讀過一些與哲學相關的東西,但不曾涉獵真正的哲學?!奔円惶谷?、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樣??!”
傍晚的昌平橋摩肩接踵,如影的人群扼住了內神田的咽喉,在不時隨風翻飛的冰冷塵土中忙碌地相互擦身而過。兩人間一時找不著話題,而與加入身影們的行列忙碌奔波。純一抬頭仰望,仁丹廣告的霓虹燈忽紅忽藍,想了一會兒后說道:
“哲學無論被建設多少次,正如每次被破壞一樣,若新人也更積極地建設了什么,不是會被什么東西給拘束了嗎?”
“的確如此。不過繩索若換新,因為著力點不同,自然也感覺不到束縛的存在吧!我這么認為?!?/p>
“那倒不如維持著消極,安居在懷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