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曾細數(shù)過自己犯下的許多錯誤,好了傷疤忘了疼絕對是其中最可怕的,也是我犯得最多的一樣。
小艾的那件事情對我來說,像是生命中一場可怕的海嘯,但是當(dāng)那場海嘯平息之后,我便連水的氣味都沒能再多想起一點。
孟浩然時常來約我去打籃球,他大概是不想我花太多的時間在家里面對著我的父親。孟浩然是知道的,我的成功和我的桎梏,我的一切都來源于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就是我人生中的十字架。
我的榮耀和痛苦,都是因為他。
就像是在表姐的婚禮上初見那個女生一樣,我根本無法表露出我的感情,也無法像她那般赤裸的靈魂,因為我的靈魂早已經(jīng)被束縛起來了。
小艾自殺未遂之后,我有打電話給她。
但我沒有和她見面。
我不知道這是否是為她好,我知道自己不愛她是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我可以肯定我仍然沒有可以將她的愛和靈魂帶走的勇氣和力量。
我曾想,如果可以,我會做得更好,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得更好,而這一點,被我埋得很深很深。有時候我覺得我是個偏執(zhí)的人,我總是期望被人知道,卻又將自己藏得很深。
就算我有許多的朋友,我也總會出神。偶爾朋友和我聊天,和我講球技,和我講二次上籃和入樽,我總覺得他們不是真實存在的,甚至他們還不如我腳下那堅實冰冷的水泥地實在,甚至我覺得,他們還不如腳下的水泥理解我。
有時候,我曾調(diào)笑般地想起,會不會等到有一日,我只能挖一個樹洞,將我所有的心事對樹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