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她有點跑題了。
事實上,她在郁悶,或許說是一種連血都吐不出來的內(nèi)傷。
由于從小受8點檔電視劇的荼毒,她深信偷聽的人,若不是在險象環(huán)生中躲過被發(fā)現(xiàn),從而掌握了扭轉(zhuǎn)命運的鑰匙,就是被發(fā)現(xiàn)后殘酷被‘封喉’。
所以,當(dāng)她在經(jīng)歷了‘偷聽事件’之后,除了腿麻以外,一切都平平淡淡的感覺讓她相當(dāng)郁悶。
捶了半天,腿麻還沒有緩解,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用雙手抱著右腿,用力地將上身壓了下來,那種無視身體正常的柔韌度的壓腿,讓她的聲帶痛得變調(diào),“哎喲媽咧,腿,腿要斷了!我練過瑜伽的,挺得住,挺得??!”
尹沐弦坐在書桌邊正鬼哭狼嚎地壓著腿,突然有人在書房外面敲了兩下門,她愣愣地看著門,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應(yīng)付。
等了片刻,敲門聲又響了兩下,隨著門把被輕輕扭動,那扇猩紅色的大門竟然被推開了,一張陌生的臉孔帶著詫異的神情,嘴張成O型,整個人像僵硬的機(jī)器人般傻杵在門邊。
“我,我……”她動了動唇瓣,大腦里迅速判斷著此事的狀況。
這個人是傭人?熟人?自己人?
他剛剛撞見祁臻了嗎?如果是那樣,她要怎么圓‘兩個祁臻’的謊?
如果他根本沒看見真的祁臻,而只是被自己變態(tài)的壓腿狀給嚇住了,那她不是會更加引人懷疑嗎?
不,不能沖動!
她要絕對的淡定!
(6)
完蛋了,這人誰???
大腦完全當(dāng)機(jī),茫茫然一片,尹沐弦開始悔恨,如果在卡爾給她看照片時,她能騰幾分鐘吃炒面的工夫,熟記了所有和祁臻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那也不會遇上像此刻的窘境。
她咬緊牙關(guān),死盯著從一臉齙牙哥表情過渡到茫然弟的人,發(fā)誓在他開口說話之前,絕對要執(zhí)行‘?dāng)巢粍?,我不動’的策略?/p>
兩人僵持了一分鐘,對方忍不住先開口說話。
“祁小姐,你是不是腿抽筋了?”
尹沐弦感動得想哭,她臆想著等祁臻離開后,一定要偷偷給這家伙漲工資,若是他一眼就拆穿了她,那卡爾事后一定會天天在她耳邊喊死喊活。
不過她的演戲到底嫩了些,心中波濤洶涌不免有些外泛。
見狀,那人皺了皺眉,推門往里走了一步,問道:“臉怎么也抽筋了?痛得很嚴(yán)重嗎?需要我請趙醫(yī)生過來一趟嗎?”
請醫(yī)生?
那怎么行,就面前這一個人她都有些應(yīng)付不過來,再加一個家庭醫(yī)生,那是鐵定要穿幫的。
思及此,尹沐弦奇異般地從地上彈起來,小腿還有些麻,她撐住桌面,扭曲有些怪異地S型,抬起另一只故作優(yōu)雅地向后攏了攏頭發(fā),清了清喉嚨,說:“沒事,我練功呢?!?/p>
“哦,原來是練功!在家休息的時間都在苦練工夫,怪不得能在國際電影節(jié)上拿到提名,祁小姐真是太認(rèn)真了!”
她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揮了揮手,“還好還好,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嘛……呃,那個,找我什么事?”
經(jīng)提醒,他連忙從背后取出一個信封,走上前來遞給她,“這是管伯早上在門口的信箱里發(fā)現(xiàn)的,一般我們收到祁小姐的信,會交給卡爾先生處理,我剛剛聽惠惠說卡爾先生和祁小姐在書房談事情,所以想來把信交給卡爾先生,但是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應(yīng),我就想也許書桌里沒有人,所以想把信放到書桌上……”
“好,信給我,你去忙吧?!苯舆^信的那一瞬間,她有種想要笑噴的感覺。
黃牛皮紙的信封上,用黑色的圓珠筆寫著‘急件’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字跡堪比小學(xué)生,而且那個‘件’字右邊‘?!黠@寫成了‘午’,然后用不同顏色的筆,在錯別字上重重地補(bǔ)描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