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發(fā)話了,在教室的人只能不情愿地從書包里抽出課本,隨手一本,也不管是什么科目,有氣無力地開始朗讀。
盧靳陽壓低聲音,一副劃清界限的樣子,氣狠狠地對我說:“你有種!以后別想我把作業(yè)借你抄!”
我也是有骨氣的人,挺直了腰板,用力地把頭撇向另一側,說:“不抄就不抄,了不起?。『?!看以后誰求誰!你再敢輕視我家在中,我也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幼稚!”他鄙夷地評價。我瞪他一眼,目光卻無意間又撞到了那個優(yōu)等生的視線,她輕輕一笑,看起來是好意的微笑,但那個時候的我根本無心理會,和盧靳陽開始充滿火藥味的唇槍舌戰(zhàn)。
從單純的偶像崇拜到媚外崇洋的心理病態(tài),從中國人的氣節(jié)到棒子國的囂張自大,個人崇拜演變成了國際形勢辯論,整個問題不斷擴大化,舌戰(zhàn)最終以冷暴力收尾,我們倆誰都不理對方,即便是其中一個人開口說話了,也是怪里怪氣、指桑罵槐,誰都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激怒對方的機會。
這件事讓我足足憋了一天的氣,回到家把書包一甩,連做作業(yè)的心情也沒了,趁著老爸老媽還沒下班,我爭分奪秒地打開電腦,爬上了網。
云端森林,遇到開心的傷心的事情都首先想到的地方,這里不但是我與仙后們討論在中的圣地,還記錄了我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在回家的路上,我就打算把今天的經歷告訴姐妹們,敢輕視我家在中的家伙只有一個下場——被輿論殺死,被目光詛咒死,我發(fā)誓如果有人想把我的同桌人肉出來的話,我第一個站出來爆料!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房間里全是鍵盤起落發(fā)出的“噠噠”聲。我一秒鐘都沒閑著,打了一大串,還是覺得不夠解恨,再把同桌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臨發(fā)帖的時候,覺得自己不能像他一樣無恥,糾結再三,把其中難聽的話都刪掉了,只說今天遇到了一個極端討厭的家伙,竟然不要臉地說自己比在中帥。
帖子發(fā)出去,很快得到了回應,姐妹們憤怒地斥責著同桌的厚顏無恥,大大地贊揚了我維護在中的優(yōu)良品質,我頓時覺得心里舒坦了好多,頗感安慰,耐心地一一回復大家的跟帖,有人提議說把我同桌的照片發(fā)上來,讓大家鑒定一下他到底是根蔥,還是一把蒜,我巧妙地回了一句,一個男人好不好,看他身邊的女人就知道了,另附上最近已經銷聲匿跡好一段時間的鳳姐的玉照。
一群人嘻嘻哈哈侃大山,跟帖從原本的主題延伸出去,已經完全忽略了我那位自大狂同桌的存在,把重心轉移到了討論一個在韓國留學的仙后每日必發(fā)的這一天韓國娛樂報紙上關于東方神起,特別是與在中有關的八卦新聞,我看得真起勁,一個回帖不經意闖進了我的視線——是一個叫怪草的ID,沮喪的表情后面跟著一段敘述:
今天,我也看到了一個同樣討厭的家伙。不過,我沒有你勇敢……真慚愧,作為一個仙后,我竟然做了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但是,當時有人做了和你一樣的舉動,我真佩服她有這樣的勇氣和口才。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和她成為朋友。
我的眼珠子轉了轉,托著下巴,沒想到世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幾乎是同時,腦海里浮現了班上那個優(yōu)等生的模樣。
我想了想,認認真真地回復:
如果真的那么希望的話,直接開口不是更好嗎?
發(fā)送,就在等對方回復的時候,聽到了鑰匙插進防盜門鎖孔的聲音,糟糕!老爸老媽回來了!我迅速退出了論壇,來不及安全關機,眼疾手快地按下了電源開關,從書包里隨手抽出一本練習冊,趴在書桌前,佯裝在為書本上的難題發(f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