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也在摸共產(chǎn)黨的底。他派胡公冕去見陳獨秀,說:蔣很想見見仲甫(陳獨秀)。
陳獨秀對周恩來說,你去見一下蔣介石。
但蔣介石又躲著不見。
第二天,周恩來在特委會上琢磨著:他不出面,估計對付我們已有預備。他看看陳獨秀對此并無反應,又說:“我推測老蔣是要借擾亂治安等名目來干,對黨部將來是挑撥錯處。他們對付武漢及解決上海只有憑武力。對付民眾只有像江西一樣雇用流氓。我的意見表面上還要緩和,自己做好準備??梢岳命S埔同學聯(lián)歡會,歡迎蔣校長,一致?lián)碜o革命的校長,這樣蔣當然不敢說反革命的話。即或不然,打起來影響也好。老蔣是否還去見見?”
陳獨秀沉思片刻,同意了:“市政府我們要拿住。但蔣到底打的什么算盤,我們不清楚,你還是想辦法見到他。向他說明五點:一、對日本電通社的消息不辯白;二、公開說C.P.壓迫國民黨;三、對工農(nóng)運動的態(tài)度前后不同;四、右派軍官用得太多;五、不與左派合作,致國民黨不能統(tǒng)一。你跟他說,這五點是我們不滿意的,但并沒有打倒他的意思?!?/p>
通過宋子文,周恩來終于找到蔣介石的住處。
蔣介石起身相迎,但坐下后話就不多了。他聽著周恩來講,一提到國共合作,他臉上現(xiàn)出不悅:“有人說我已不再信任共產(chǎn)黨了,并說我甚至將要禁止共黨分子納入國民黨。事實上,我本來就不支持你們。去年我在黃埔軍校說過,我僅曾邀請其他較小的革命組織與我們攜手合作,其條件是,我須保留權力,對任何超越范圍、意圖危害國民革命大業(yè)的團體,予以取締。上海工人糾察隊也在取締之列?!?/p>
“上海工人糾察隊不是軍隊,而是工人的群眾組織,旨在自衛(wèi),不應干涉其行動。”周恩來特別強調(diào)這一點。
蔣介石又換了一種說法:“不取締也可以,但必須劃歸我指揮?!敝芏鱽頉]有答應,只是說:“國民革命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共產(chǎn)黨的努力,蘇聯(lián)顧問幫助,尤其像鮑羅廷這樣的……”
不提鮑羅廷還好,一提鮑羅廷,蔣介石像觸到火焰被灼痛一樣,一拍桌子,大罵起來:“漢口完全是老鮑搞的鬼,老鮑不走,一切都沒有辦法,鮑羅廷應該滾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