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在軍醫(yī)大學上課時,一位學究曾講過,聽覺是永遠不肯懈怠的器官,在夢中,也保持清醒。人是猴子進化的,這種柔軟帶毛的物種,無能,攀在樹上,警覺之中隨時準備逃命。至于嗅覺,就要遲鈍得多,且很易適應,比如上廁所,剛開始覺得很臭,這時候你千萬不要捂住鼻子,那樣只會延長體驗臭的時間。正確的做法是猛吸幾口氣,加速麻痹過程。古語所說,久居鮑魚之肆,不聞其臭,就是這個道理……
沈若魚在校時不是一個好學生,其后更是把無數(shù)的至理名言都還給了先生,但這幾句并不認真的學問,卻在心中長久保存。此刻想起,依法辦理,聳動鼻翼,猛吸被套內(nèi)污濁的空氣,直到兩肺鼓脹如帆。
此著確實不錯,沈若魚不再覺得氣息難聞,四周漸漸溫暖起來。但另一種更為窘迫的情境,漸漸逼近。
許是看到沈若魚蒙頭大睡久無聲息,席子又是使喚慣了的丫頭,在主子眼里,原是不算人的。支遠和莊羽真正地感覺到了賓至如歸。
“莊羽,你睡著了嗎?”
“亂得像個破爛市粥棚,聾子才睡得著!”
“你難受不?要是往日,這會兒該打板了?!敝нh憂心忡忡。
“誰說不是?我也一個勁地害怕呢。不過,他們給咱用了藥,許能頂過去吧?”
“也甭老想那事了。反正是打算戒,橫豎由人家收拾了。”
“走著瞧吧,要是忒難受,就撒丫子顛了,讓他戒個球!不就是損失了那點保證金嗎,權(quán)當賊洗了。”
“想不到,保證書看挺細?!?/p>
“瞧你說的,咱倆的生死文書。”
“你認識護士長?”
“那個老不死的,上回住院我就跟她不對付,這回又犯她手里了。你沒看,她搜別人,就那么一胡嚕,純粹樣子貨。搜我,奶罩里這個掏啊,把我的奶頭子都碰起來了,硬硬地支挺了半天。那會兒,我渾身上下像過電,別提他媽多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