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李光粲
長白,是朋友的弟弟,和我亦像親兄弟一樣要好。半年前,他在任務中負傷,不能再說話,性情也變得低落。這是讓所有愛他的人感到痛苦的事情。負傷前的長白,有一張陽光般的笑臉,開朗活潑,喜歡唱歌。他總說,若是有一天不做警察了,一定要在艷粉街開一家唱片店,從早唱到晚。
長白出院前,我在艷粉街開了一家唱片店,我希望他能來幫我打理,事實上,大家都明白,我是希望他能夠振作起來。長白沒有答應。他給我寫信,他說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狀態(tài),人生的場景和角色的身份總是在不停地轉換,他需要調整到一個新的狀態(tài)來面對一個新的生活。長白去療養(yǎng),他哥哥送了一臺筆記本給他,我們覺得網(wǎng)絡也許更適合不能講話的長白,讓他去宣泄心里的不安。我一直等在MSN上,希望他能和我說說話,但是長白拒絕聊天,他總是隱著身,在BBS上看看文章,甚至連一個字也不留下。
不久后的一天,長白告訴我,如果我能夠在店里放那首《Sealed With A Kiss》,一定會遇到可愛的女孩子。長白的眼睛紅紅的,像是一場秋雨剛剛過去。
“聽起來像是神話里的某些預言?!蔽矣X得有趣?!斑@樣做會溫暖一些人的心靈?!彼f。
那一天,我聘的店員突然辭職,弄得我措手不及,只好自己坐在店里。中午的時候煮了一鍋面,忽然想起長白的話。于是挑了那盤碟出來,放在機器里。
有個女孩像一陣風一樣,和著音樂飛進來。她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我。看得我臉都要紅起來,我捧著手里的面說:“要不要來一碗?!彼托α耍袂锾炖锏囊欢潆r菊花。
“我要請一個人看店,你可以嗎?”“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件玩具帶來的安慰。”她唱起來。我們都笑起來,我想,那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十二月,長白從療養(yǎng)院回來,主動要求到店里來做一段時間的工,他已經(jīng)開始從完全封閉的狀態(tài)過渡到了與新生活慢慢磨合的階段。她和他相處得很和諧,我們都看到,長白重新微笑了。除夕前,長白告訴我,那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我應該向她求婚。
立春,我把一枚戒指戴在了歌婭的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