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不喜歡吃肉,那你這幾年比我多吃了多少海鮮和牛羊?我要把我損失的部分彌補回來,不然還真對不起這么好的胃。” 青格勒圖飽食以后開起了玩笑,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是真的有事情找你幫忙,不過好菜不怕上得晚,啥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辦成的,咱們這幾天就放松一下,邊玩邊聊?!?/p>
“我能幫你什么忙啊,我的真實身份還真就是一個大學講師,我可不是什么官方間諜之類的,沒那么大的能量??!”我笑著打趣,不過往事就像民國早年的八仙桌腳里的白蟻,一絲一點地啃噬我的靈魂,我對那個真實的官方潛伏者沒有任何好感,哪怕是在夢中。
“你是什么身份這不重要,你有什么能量這也不重要,最重要的其實就是你肯不肯幫我,肯不肯為了兄弟兩肋插刀。我早就不是蒙東集團的總裁了,從我被羈押的那天起就不是了,這并不僅僅是因為法律上規(guī)定了我的法人資格的喪失,更重要的原因在于面對唾手可得的可觀利益,很多人早就把道義和良心拋到腦后了。我和你說實話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控制不了蒙東集團了,其實在我入獄以后我就沒有真正左右過蒙東集團董事會的那幾個人,只不過我當時的消息比較閉塞,一直以為他們還是按照我確定的方向在運作,事實上他們早就另外選舉了董事會的組成人員,而且一些常規(guī)業(yè)務已經(jīng)被分離到了新組建的子公司,我原來熟悉的一些業(yè)務和客戶,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被剝離了出去,而如今的蒙東集團,無論是管理層還是核心業(yè)務都不是我能夠控制的,別說控制了,有好幾個董事我壓根都不認識?!?/p>
我在天津剛剛見到青格勒圖時莫名產(chǎn)生的疑問得到了初步的答案,但是他的一番言語還是對我形成了震撼級的觸動,那個黃經(jīng)理曾經(jīng)是我的入門師傅,是現(xiàn)在我身邊的這個蒙古男人把他一步一步提拔起來的,他怎么可以過河拆橋呢?何況在我的印象里,這個矮胖的文弱男人既沒有過人的膽識和魄力,也沒有過硬的人脈和資金,他憑什么膽敢向青格勒圖叫板呢?想當初在科爾沁草原的蠻荒為了白粉而逃命,要不是青格勒圖派了林晨冒死相救,黃經(jīng)理就不僅是在青格勒圖之前就身陷囹圄,恐怕那個油光肥亮的腦袋上早就鑲嵌了幾顆子彈了吧,三百克白粉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黃經(jīng)理是只九頭鳥也早就一命嗚呼了,看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黃經(jīng)理有這個能力?他懂經(jīng)營管理嗎?”我有點兒糊涂,“我當時向他請教一些公司管理上的問題,他幾乎什么都說不上來,最后只好搪塞我說需要時間和閱歷的鍛煉?!?/p>
“時間和閱歷?呵呵,我看不是時間的問題,也不是閱歷的問題,這一切完全就是貪欲和利益在作怪?!?nbsp;青格勒圖目視車窗外的遠川,沉思著回答:“我可以斷定,在老黃的身后一定還有更厲害的角色在替他撐腰,不然他不敢囂張到這個地步。按照老黃的性格和能力,他充其量也就是扮演一個看門狗的角色,應該是個過路財神,他的身后肯定有一個靠山,這個靠山不但熟悉蒙東集團的運作,而且也應該對蒙東地區(qū)的政商圈子很熟悉,甚至不排除在蒙東地區(qū)是一個呼風喚雨的大魚??磥砦倚枰鎸Φ母偁帉κ诌€是有點兒分量的?!?/p>
旅游大巴在我們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緩緩??吭诮获g站點,我們一行游客開始陸續(xù)下車,抬頭遠望,一條和緩的山脈橫亙在華北平原,在這條山脈的正南方,將要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大型皇家陵寢遺址——清東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