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木的胃著想,中系禁止她吃更多的食物,讓她靠在松軟的枕頭上。木乖乖地靠在那里,同中系對視了好一會兒,這些天來,中系已經適應了木的昏迷,一瞬間,這家伙又成了一個大活人,讓她措手不及,一下子不知道該干些什么了,她繼續(xù)幫木打磨剩余的指甲。
木有好多話要跟中系說,她想說說她的旅程,說說那些新鮮事,她遇到的人們,她嶄新的決定,但是她發(fā)現(xiàn),要把這一切有始有終地敘述下去簡直太繁長了,于是,她只說了自己那嶄新的決定。
木:系,我要去日本了。
中系看著木,她覺得她是在說迷糊話,以為木還在昏迷中。
中系:打算什么時候去呢?
木微笑著:跟所有人告別后。
中系:是么,那你打算怎樣告別?
木想了想:有一場大大的聚會,所有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有感情的,有過節(jié)的,他們都會參加,還有我們,閣子樓的所有人……哎,系,這回可是真的聚會了。
中系沒有問木任何話,她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木精神地看了看窗外的好天氣,而后,轉頭對中系說:祝福我。
那一瞬間,中系終于知道木是認真的,她久久地注視木,無法說出一個字。
大概在夏初,木成功地拿到去日本簽證后,果真安排了一次大大的聚會,她把地點定在了閣子樓的花園里,圍繞著水母七星的墓碑。
本該是一次離別,但閣子樓里的人卻因為這場聚會再次變得活躍起來,一些人將花園里的每一盞燈換上了新的燈泡,另一些人提前一個星期隨著木張羅這次聚會,酒水單,食物清單,宴請名單,夜晚的時候,大家再次聚在天臺上吸煙、喝酒、跳舞,歡實地講起故事,他們一個個,就好像期待兒時班級里舉行元旦聯(lián)歡會一樣,歡聲笑語地暢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