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行覺得他的手指上有繭,有略微的粗糙感,她嘴角那抹殘存的笑意一點一點被他的手指吸附。她身子側了側,躲開了他的掌心,“現(xiàn)在是要瘦一點,有的時候要熬夜,應酬也多,身不由己。以前,什么都不懂,傻丫頭一個,自然心寬體胖?!?/p>
“身不由己?”
“當然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一畢業(yè),什么都沒有,一頭扎在這北京城里頭,總要生存下去?!?/p>
“我以為他把你照顧得很好?!?/p>
“他是把我照顧得很好,遇上他,我才覺得日子有了盼頭?!?/p>
“你真殘忍?!奔o裔原慢慢扳過她的肩膀,力道卻足。
江夏行皺眉,他卻不松手,只執(zhí)拗地盯著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會嫉妒?”他的眼睛洶涌起怒意,像一柄泛著寒光的冷劍一寸一寸深入她的肺腑,“夏夏,柯禹讓我嫉妒,南建的合約如果擱下了會怎樣?柯禹的啟立……”
“你不會,”江夏行打斷他,“你不會,你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彼鹧叟c他對視。紀裔原蘊滿怒意的眼睛里有一絲隱痛泄露出來,像是輕紗拂過她的周身,細細密密地攏住她原本要說的話,“不值得,也沒有必要,南建工程落實了對雙方都有好處,大好的賺錢機會,浪費了可惜?!?/p>
紀裔原哈哈笑起來,他松開她的時候,她微微晃了晃,還是站穩(wěn)了。江夏行看著他,他一直笑,那些比山風還要張狂幾分的笑聲卷在風里,有股涼意,嗖的一下躥入她的心里。
“你回去吧?!?/p>
江夏行盯著他那一點零丁笑意,點了點頭,轉過身子往山上走,沒走兩步又頓住,背對著他問,“你不回去?”
“我說過重要的人在這里,她還沒走,我回哪里去?”
她自顧自往前走,“其實她對你來說并不一定重要,大概,你一直生活在自己的錯覺中?!?/p>
“我說她不是錯覺?!?/p>
江夏行閉了閉眼睛,絕對的黑暗讓她沉靜下來。她踩著臺階一步一步往上走,霍然覺得那些曾經明媚憂傷的過往就像是爬山,你無所畏懼地拾級而上,到了山頂才發(fā)現(xiàn),其實你有勇氣爬到山頂,是因為身邊的人一直在牽自己的手。那些你自以為是的孜孜執(zhí)著,不過是仗著他的溫柔而衍生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