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兵工署買炮,他們買來的都是老炮舊炮,看來還是只能走自己造炮的路子,當年張大帥在東北就是自己造炮,不過現(xiàn)在有新技術了,就去買人家的技術唄!”
鄒作華決定去試一試。
為了與兵工署溝通好,鄒作華特意先找來自己在兵工署一位東北籍小老鄉(xiāng),想聽聽他的看法。誰知他把自己買技術的想法一說,對方就連連搖手:“不成不成!”
“咋不成呢?就算我們自己的專家不成,只要買來了技術,我們可以請洋專家來幫著造嘛!”
“你太幼稚了!上次我們請外交部、兵工署一起去買造火柴的技術,結果呢,他們花大價錢買回了一個‘卡薩’商標,”
鄒作華很奇怪:“買回這破商標有啥用?他們咋這么不精明,盡上人家的當!”
“他們不精明?比你我精明千倍萬倍!你想想,他們花如此大價錢買回了個不管用的商標,能拿多少回扣!”
“這事兒沒人管,沒人舉報?”
“這年頭誰都麻木了,只有老百姓敗興。只要你有權,你怎么忽悠都行,你說啥都對,你咋辦都行,沒有人反對,沒有人支持,沒有人當真,愛怎么地就怎么地?!?/p>
鄒作華再也不去想什么自己造大炮了。
三、軍史無記載的炮兵兩奇跡:一次炸斃敵旅團長,一次擊毀12架敵機
1940年四五月間,長江沿岸的戰(zhàn)事又起波瀾了。
自從武漢陷落后,日軍與國軍沿長江對峙,薛岳第九戰(zhàn)區(qū)據(jù)守湘北、贛北一段,李宗仁第五戰(zhàn)區(qū)據(jù)守鄂西、川東一段。第五戰(zhàn)區(qū)炮兵指揮官時為董明潤,該戰(zhàn)區(qū)直轄炮兵在武漢撤退之際損失殆盡,后雖經(jīng)過補充,戰(zhàn)力仍然低微,作戰(zhàn)主要是靠各軍師炮兵,此時董明潤手下只直轄炮7團第2營、炮2團第2營等少數(shù)炮兵部隊。
盡管炮兵力量不足,但不時傳出振奮人心的捷報。1939年冬,第5軍在昆侖關擊斃中村正雄的消息轟動重慶后,隨后,第五戰(zhàn)區(qū)炮兵也傳來同樣的戰(zhàn)績:炸斃日軍少將旅團長××××。
當時第五戰(zhàn)區(qū)對竄守襄河東岸之敵發(fā)動冬季攻勢。日軍向第55軍第74師發(fā)動反攻。該師抵抗不住,后撤到黃家臺子附近。第33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令黃維綱第38師出擊收復第74師失地。凌晨時分,該師第114團第3營營長欒升棠率部來到了王家臺子西一座高山上。這座無名高山是附近群山之中最高的,前面是懸崖陡壁,壁前是一條寬達150米的南北向深溝;右翼有一較低的山頭,再過去是一東西向深溝;左翼是一個大坪,大坪平坦開闊,無須掃清射界就可以開戰(zhàn)。官兵才占領陣地,一個士兵就喊道:“鬼子!”
欒升棠一看,一隊日軍在前面一山嶺上集合。山嶺前后左右都很開闊,毫無屏障。敵旅團長正在講話,好像是在攻擊前作集結動員。
原來這伙日軍是秘密行動的,以為附近沒有國軍,因此毫無警覺地在平坦地上集合。集結地點距第3營陣地前沿不過七八百米。且第3營居高臨下。消滅鬼子的好機會來了。欒升棠迅速把全營輕、重機槍集中起來,組成兩個火力網(wǎng)點,又把團部迫擊炮連和營迫擊炮排布置在第一線上,然后下令說:“炮兵統(tǒng)歸迫擊炮連連長指揮,趕快打!”
迫擊炮連長立即喊道:“大家注意,直接瞄準射擊敵人,準備?!?/p>
炮兵迅速布置好了。信號槍一響,輕重機槍彈、迫擊炮彈一齊傾瀉而去。“轟!轟!轟”,突如其來的大面積彈火把正集合的鬼子當場炸倒一大片,敵旅團長當場斃命。大小鬼子失去了指揮,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迫擊炮兵還從沒打過如此成堆的活靶子,“咚咚咚”地繼續(xù)快速發(fā)射,步兵也狠狠猛擊,鬼子集結地四周樹木系著的戰(zhàn)馬被打死不少。
欒升棠用迫擊炮打死日軍旅團長震動了第五戰(zhàn)區(qū)。但是,李宗仁的整個冬季攻勢的反攻并沒取得成功,相反,引起日軍第11軍司令官阿南維畿的惱怒,暗中調(diào)集重兵準備進攻棗陽、宜昌,砸開長江水道繼續(xù)西進,直接威脅重慶。
5月1日,日軍由信陽、隨縣、鐘祥兵分五路向第五戰(zhàn)區(qū)進犯。各路國軍紛紛潰退。5月8日,棗陽陷落,16日,張自忠收復棗陽,但次日再陷敵手。6月1日,襄陽陷落。12日,宜昌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