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同心圓,半徑是六千里,幾乎覆蓋了整個東亞地區(qū)。
在日本名護屋,豐臣秀吉捧著心愛的茶具,開心得忘乎所以。整個日本四州六十六國已然俯首聽命,朝鮮八道業(yè)已廓清,他的野心和自信已經(jīng)膨脹到了極點。石田三成、增田長盛和大谷吉繼三位心腹恭順地等候著主君的指示,他們即將前往朝鮮,身負著“八道國割”的重任,要將朝鮮領土按照日本石高的標準進行重新檢地,然后分封給各位有功之臣。朝鮮將會第一次被日本徹底吞并,日本將以此為基地攻向大明,鑄就萬世偉業(yè)。
而遼闊的中華帝國,尚未從諸多繁雜的事務中抽調(diào)出足夠的力量。沒辦法,帝國實在是太大了。
在遼闊的中華帝國西北,哱拜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寧夏鎮(zhèn)的城墻里探出頭來,一面巴望著蒙古人的援軍能盡快過來,一面抵御明軍越來越犀利的進攻。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李如松和麻貴的遼東大軍、宣大的精銳步兵,以及遠道而來的浙兵正風馳電掣地趕在征剿路上。他們?nèi)缃褚婚T心思放在寧夏平叛的經(jīng)略上,還不曾預見未來自己在另外一處戰(zhàn)場上的命運。
在更為遙遠的西南播州,桀驁不馴的楊應龍忐忑不安地踏上了去重慶的道路。在那里,貴州、四川兩省巡撫將會決定他的罪名,究竟是聚眾鬧事,還是謀叛。他那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被遠在數(shù)千里之外的朝鮮戰(zhàn)局小小地干涉一下,并進一步深刻地影響到整個大明王朝。
盡管事務如此繁雜,明帝國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還是做了一些相應的準備。在山東,整飭兵道的工作已經(jīng)在悄然進行,江南來的漕糧被截留以充軍資;在天津,保定總兵倪尚忠所部已經(jīng)開始移駐津門,以備策應;在浙江與福建,一艘艘的新銳戰(zhàn)艦從船塢滑入大海。
這一切跡象都表明,帝國有意也有能力一戰(zhàn)。
而在大明帝國之外的廣袤海上,琉球中山王尚寧一臉為難地拿著兩封書信。一封是日本要求朝貢的國書,言辭傲慢,語帶威脅;一封是宗主國明朝的上諭,辭藻華麗,居高臨下,要求琉球出兵打擊倭人,配合天朝在朝鮮的部署。他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琉球國的士兵數(shù),再看看這兩封書信,搖搖頭,回到宮殿里繼續(xù)睡覺去了。
在澳門、長崎和菲律賓,葡萄牙與西班牙商人、傳教士們保持著冷漠的中立,他們知道,接下去顯然是一場規(guī)模龐大的國際戰(zhàn)爭,因此他們小聲談論著東亞局勢,并商量著能從中得到什么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