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兇手會傳說中的穿墻術(shù)?”星痕隨口說了一句。
櫻澤指著她的鼻子說:“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想象力太豐富?!?/p>
星痕雖然憤憤不平,終于還是低下頭沒再說話。櫻澤看著蝶舞,他知道蝶舞有話要說。蝶舞走到尸體前,在尸體的左手下邊赫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血色符號,她遲疑地說:“他死之前留下了一個符號。”符號是一個不規(guī)則的“日”和“月”疊起的圖形。
“這個奇怪的符號是什么意思?”星痕問。
德爾曼的眼睛里充滿了質(zhì)疑和恐懼,他搖頭說:“不可能,我弟弟從來都沒有見過斯塔文,不可能被他詛咒的?!?/p>
一個野蠻人面容失色地說:“斯塔文的詛咒再次出現(xiàn),黑暗的象征者斯塔文來了這里?”
星痕感覺到毛骨悚然,疑惑地問:“我們聽到慘叫聲以后,立即就來到了這里,兇手作案之后,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時間,兇手怎么離開這個房間的?”
“因為兇手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櫻澤看著德爾曼說。
德爾曼憤怒地攥著拳頭,手指的關(guān)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咯吱聲,恍然大悟地說:“兇手就在這個房間里?也就是說兇手就在我們當中?”
櫻澤點了點頭,德爾曼巡視著房間里的每一個人,大聲地咆哮道:“是誰?趕快站出來,讓老子擰斷你的脖子。”
“德爾曼?!睓褲烧驹诘聽柭谋澈螅p輕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德爾曼呆滯了一刻,攥著拳頭沖向櫻澤,大喊道:“原來是你!老子要為親愛的弟弟報仇,趕快把脖子伸出來,讓老子把它擰下來?!?/p>
櫻澤微笑地看著他,不解地問:“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p>
“在你臨死之前趕快說,不要跟老子廢話?!钡聽柭募比绶俚卣f。
櫻澤笑道:“你為什么要殺死你的弟弟?”
德爾曼不再聽他說話,直接拿著石斧向他砍去,口中怒吼:“你胡說八道?!?/p>
櫻澤用兩個指頭夾住石斧,食指輕輕彈在斧柄上,斧頭從空中飛了出去。櫻澤笑道:“你根本不是德爾曼,德爾曼不會連自己的斧頭都拿不穩(wěn),更不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p>
星痕早已經(jīng)聽得如墜霧中,不解地問:“如果他不是德爾曼,那德爾曼在哪兒?眼前的這個德爾曼又是誰?”
櫻澤指著地上的尸體說:“他才是真正的德爾曼。而眼前的這位就是德爾曼的孿生兄弟德爾瑪?!?
德爾瑪沒有說話,他的眼光變得犀利而尖銳,他在等著櫻澤說話。
櫻澤繼續(xù)說下去:“當我們所有人都趕到房間里的時候,你是最后一個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的人,你一直都沒有走出這個房間。我們進來的時候你就躲在門后,當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地上的尸體時,你從門后悄悄地走出來假裝悲痛地呼喊著你弟弟被殺的消息。當時我們還沒有確定死者就是德爾瑪,這本來就是你的房間,理所當然我們都會認為死者是德爾瑪。當你冒充你哥哥悲痛欲絕的時候,再一次證明并加固誤導(dǎo)我們死者是德爾瑪。”
德爾瑪?shù)哪樕届o了下來,冷笑道:“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你的猜想而已?!?/p>
“我開始也以為我錯了,這都要怪你太喜歡表演,你刻意地模仿你哥哥說話的表情和語氣,當我看到尸體左手邊留下的符號時,我更加確信我的猜想是正確的,因為在這里只有德爾曼才用左手拿石斧,用左手寫字?!睓褲尚χf。
德爾瑪笑道:“一派胡言。即使死去的不是我,是我的哥哥,我為什么要殺他呢?”
“因為你們是同一種人,同一種為某種勢力效命的人。”櫻澤說。
“不要說了,都是胡說八道?!钡聽柆攽嵟刂浦沽藱褲衫^續(xù)說下去,他把僵硬的臉松懈下來,盡量保持微笑地說,“你說我殺了我哥哥,又說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現(xiàn)在我哥哥的眼睛被人用匕首挖了去,那被挖了的眼睛在哪兒?兇器又在哪兒?你根本就沒有證據(jù)?!?/p>
“我們當時破門進來的時候,一只黑貓跑了出去,貓的全身都散發(fā)著血腥味。我一直奇怪為什么會有黑貓出現(xiàn)在房間里,這次終于想明白了?!睓褲勺叩剿媲埃e起他的右手說,“你手上的這塊燙傷,應(yīng)該是炙熱的燭油留下的,殺一個人不一定非要用刀,而兇器就是桌子上的那盞銅制的燭臺。當時桌子上濺滿了血滴,你想掩飾殺人的工具,就故意把燭油滴落在桌子上。你為什么要殺你的哥哥?”
德爾瑪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兩步,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來,他站在崩潰的邊緣,笑聲凝固了夜幕,他笑著說:“你錯了,你們從一開始就錯了。你們不應(yīng)該來這里,哈哈,因為……”
房間里突然傳出一股怪味,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體已經(jīng)僵硬地摔倒在地上,他膨脹的瞳孔在最后一刻依然充滿了恐懼和質(zhì)疑。他的笑聲像是被人用石斧攔腰砍斷,再也無法笑出聲來。
那股怪味迅速地蔓延到整個房間,星痕問:“這是什么味道?”
櫻澤恍然大悟,拉著她的手向門外跑去,驚叫了一聲:“火藥,是火藥?!?/p>
他們剛逃出酒館,酒館里就發(fā)出劇烈的爆炸聲,聲音震耳欲聾,火光四射,渾厚的濃煙猶如巨龍一樣連綿到月光下的烏云之中。蝶舞緊跟在他們背后,她的喘息中夾雜著淡淡的海棠花香,勝過盛開的山櫻。她的臉上有一點污垢,仍然無法遮掩住月光下她那張絕美的臉。她無辜而落寞地看著櫻澤,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櫻澤突然感覺到一絲內(nèi)疚,向她伸出手,一起進入到迷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