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為你亮一盞燈,照亮你回去的每一步路,讓你不再迷茫,不再迷路。
他是天上的星,哪怕光芒再微弱,卻也是指引你回家的唯一坐標(biāo)。
我知道,那種感覺,叫做溫馨。
于是我飛速移動手指,在鍵盤上打出一句話:我先去跟婷婷坐會,9點半你過來接我。
我到伊甸園的時候蘇婷婷已經(jīng)坐在那里等我了。
不知道為什么,似乎我們每次都愛來這個既不算出名也不算奢華的酒吧,是因為這里黑白相間的裝修格調(diào)簡單而又個性?還是因為這里殘留著我們太多無以泯滅的回憶?
剛剛七點,酒吧還有些清冷。
蘇婷婷畫著濃濃的煙熏,大冷的冬天竟然穿著一件前面開襟后面露背的毛衣,虧得酒吧開了空調(diào),不然非得給她凍成哈爾濱冰雕。
她夾著根大衛(wèi)杜夫,翹個二郎腿風(fēng)情萬種地坐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棕色的煙頭青煙裊裊,氤氳出一片朦朧,美得不似真實。
見我來了,她向調(diào)酒師招手,為我要了杯雞尾酒。我連忙攔住,示意調(diào)酒師換成百威。
她毫不掩飾自己滿臉的嘲諷,“哎哎,謝晨曦你不地道啊,又不是不能喝,小樣兒你裝什么大尾巴狼!有了男人忘了姐們兒,好久都不來找我,陪我喝一杯怎么啦怎么啦?!”
她開始耍無賴,將“公眾場合,高聲喧嘩”這八個字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本來酒吧人就不多,被她這么一嚷嚷,全部回頭看我。
我無奈,只得接下那杯名叫“彩虹”的三色雞尾酒,意思性地抿了一口。
蘇婷婷一臉詭計得逞的得瑟,拍著我的肩笑得花枝亂顫,她說,“謝晨曦,我就知道你肯定推脫不掉!看你那悶騷樣就知道你有事問我,說吧,是不是打聽林北生來了?”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蘇婷婷了解我,她知道,只有我在有求于人的時候才會勉強(qiáng)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否則,擱在平時,就我這股子倔勁,她就是架上一堆人來勸我也得碰一鼻子灰。
她斂起笑容,終于抬眼正視我,“林北生是被人陷害的,不知道是誰往他兜里塞了兩包粉,緝毒大隊來得又突然,任誰都躲不過去。也就是他老子勢力大,好歹作了保,今天早晨已經(jīng)出來了?!?/p>
昏黃的燈光打下來,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蘇婷婷,看著這個只比我大四歲,卻已經(jīng)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了六、七年的女孩子,突然心生酸澀。
蘇婷婷父母早逝,小小年紀(jì)便跟著她的表姐也就是周曉薇在這個圈子里左右逢源,看慣了世態(tài)炎涼,對最黑暗的事物已經(jīng)形成一種處事不驚的淡漠。
22歲的女人,卻有著30歲的閱歷和40歲的心機(jī)。
她可以乖巧伶俐地撒嬌,可以煙視媚行地蠱惑,更可以在一圈男人之中瀟灑自如、翻云覆雨。雖然資歷并不比周曉薇深多少,可是她舉手投足間卻已練就出一種萬千搖曳的風(fēng)情,任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
這便是她這么些年修煉出的功力。只是,外表再魅惑也掩飾不住眼角的落寞和疲憊。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蘇婷婷還沒有從我那里搬走時,我們依偎著躺在一個被窩里時她對我說過的話。
她說,“晨曦,姐姐今天告訴你一句話,記住了:愛情這東西,食之無味,棄之可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