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呂森抱著像小花貓一樣的汪露露勸道:“寶貝兒,累了就該休息。像你這樣為工作拼命的女人還真是少見。反正有人幫你撐著,不如休休假,好好調(diào)整一翻,說不定臉上的小包在這個期間自然而然就下去了呢?!?
汪露露覺得呂森說得對,就算不為了工作,也要為了臉上的小包,為了自己的內(nèi)分泌付出點兒寶貴的時間。于是汪露露決定開始休年假。
在家休假的日子也不好過。汪露露每天除了看電視就是坐在沙發(fā)上舉著食指拼命地往臉上涂藥膏。那藥膏是她花200多元從藥店買來的。
都說貴的東西是物有所值,可汪露露發(fā)現(xiàn)無論涂了多少物有所值的東西,那些惡毒的小包都沒有要消失的跡象。她索性從茶幾上拿起報紙翻閱起來。別看汪露露休了年假,可她仍然關(guān)注著娛樂新聞和娛樂版塊,當看到自己曾經(jīng)一手創(chuàng)辦起來的版塊變得面目全非時,她一氣之下將報紙撕成碎片隨手扔進垃圾桶里。“這些新來的記者寫的是什么稿子?一個要點都抓不住,這要是我在……唉?!?
汪露露覺得無能為力,有時候做順手了的工作就像一手帶大的孩子,一旦有一天將孩子交給別人撫養(yǎng),怎么都覺得不放心,即便是人家用心去帶了,可自己總會覺得沒有自己親手帶的好。
正當汪露露冒火的時候,雷素仙適時地打來電話:“MY露,干什么呢?小媳婦的居家生活過得不錯吧?是不是很享受?要不要出來陪我HAPPY一下?”雷素仙在電話中瘋狂地叫著。
“NOHAPPY,NOGOOD。”汪露露蜷縮在沙發(fā)上,用力地搓著臉上已經(jīng)凝固的藥膏,聲音低沉地說著。
“寶貝兒,親愛的出來吧,我正在伊勢丹血拼呢。這里很多衣服都打折了,像你這么敗家的媳婦如果不出來敗一下,營業(yè)員都會覺得不爽。來嘛,來嘛。哎!這個找一件我能穿的。”就算不在現(xiàn)場,汪露露也能聯(lián)想到對方夸張的動作和猙獰的面部表情。
“仙兒呀,你放過我吧,掙錢的版面都弄丟了,我沒那個心思。如果我能像你一樣找到一個那么體面、那么能干的金龜婿,也不至于為了這點兒蠅頭小利在家窩火?!蓖袈堵秾⒛笤谑种械哪z狀球體扔到擺放好的紙巾上,黑色的小圓球落在白紙上分外搶眼。
的確,雷素仙太好命了,找了個大款當老公也就罷了,居然在婚后沒多久又生了孩子,索性辭職在家里做起了全職太太。汪露露當時特別想不通,一個女人要是放棄了事業(yè),那生活還有什么意義。
“拜托,有點兒出息好不好。'錢是外財,越花越來'這話你沒聽過嗎?該敗的時候一定要敗,不然都枉費了你那'敗家媳婦'的美名。對了親愛的,明天的SPA我不去做了,你還去嗎?等一下,我進更衣室?!蓖袈堵堵牭揭魂嚫O窣聲,立刻后悔沒買一部3G手機,像這種關(guān)鍵時刻如果能讓對方展示一下,那該是一件多么養(yǎng)眼的事情啊。
通訊都這么發(fā)達了,自己怎么又落伍了?唉,現(xiàn)在只有浮想聯(lián)翩的份兒了。
正在幻想中的汪露露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重要問題,立刻從沙發(fā)中躍起。對了,這個月大姨媽怎么沒來!原本自己的經(jīng)期是與雷素仙共同進退的,現(xiàn)在她不能做SPA了,難道是那個來了?
“仙兒,大姨媽到位了?”汪露露一只腳踩著拖鞋一只腳踏著涼涼的地板慌慌張張地問道。
“是呀。她沒去你那兒串門嗎?我這個都要告退了?!甭犅曇艉孟袷且路自陬^上捂住了嘴巴。
“天哪!”盡管有點兒心理準備,可汪露露還是扔掉電話,甩開鞋子光著腳沖向洗手間簡單地洗了一把臉,然后套上衣服迅速沖出家門奔向藥房。
(2)
偌大的藥房中營業(yè)員的數(shù)量居然比顧客還多,汪露露的出現(xiàn)瞬間成為眾人的焦點。
汪露露雙手插在大衣兜里,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慢吞吞地走到一位中年營業(yè)員面前,低下頭用接頭暗號般的嗓音弱弱地問:“有驗孕棒嗎?”
別看中年營業(yè)員一直盯著汪露露向自己走來,可她還是沒聽清楚,“什么?”
“驗孕棒?!蓖袈堵兑廊坏吐曋貜?fù)著。
中年營業(yè)員又是一愣,隨即熱情似火地抻著脖子沖著站在一個陰暗角落里的年輕同行叫道:“小樂,有買驗孕棒的。”然后隨手一指,“姑娘你要的東西在那里?!?
這年頭怎么賣這種東西還能叫出這么大的聲音?太難為情了。汪露露感覺臉上一熱,她徹底分不清是包包引起的還是害羞引起的。如果有條地縫,她恨不得立刻鉆進去躲起來。
羞答答的汪露露懷揣4個驗孕棒回家,她徹底明白為什么每次讓呂森去藥店買避孕套的時候,呂森都是帶著滿臉的窘態(tài)回來向她訴苦。
“以后這東西由你來買吧,我實在是無法面對藥店里那一雙雙火辣辣的眼睛。尤其當我走向柜臺的時候,如果有塊東西能擋住我的臉就好了。要是非要用的話,先弄清楚哪里有投幣自取的,我寧肯打車到那兒取,也不想在藥店買。你說藥店里的營業(yè)員怎么都是女的呢?”呂森皺著眉頭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