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三首

懷孕的女鬼

閑來無事

游逛著

來到萬壽陵

這里真安靜

墓碑挨著墓碑

有名字的沒名字的

散在剛長出來的草叢里

一位懷孕的母親

走在塵土微揚的小道上

見我過來

瞥了我一眼

走出老遠(yuǎn)

我猛一回頭

她下意識地

摸了摸自己

已經(jīng)隆起的肚子

等我再回頭時

就只看見

墓碑挨著墓碑

風(fēng)雪中，父親……

風(fēng)雪中

一個酷似父親的人

欲行又止

我跟上前

用手撣去

他身上的風(fēng)雪

只見一副白骨

他輕輕

動了一下頜骨

有一片雪花

從其間落下

像極了父親

吃饅頭時

從嘴角掉落的

饃渣

秋游翠華山小住

入秋已有些日子

山樹吹來的風(fēng)

倒有幾分涼意

細(xì)看那草那樹

雖不甚蔥綠

卻還有幾分暖色

我起身把窗子關(guān)了

不想?yún)s驚動了院子里的狗

真正叫個沒完

驚醒了睡夢中的兒子

他還以為在家

睜眼卻尋不見媽媽

也跟著吵嚷起來

那狗卻不叫了

幾個老房客

在客廳里玩升級

聽見兒子鬧

以為是他們吵的

也都各自散了去

兒子見四下沒了動靜

想是有些怕

又乖乖地睡著了

夜已很深

我困意全無

但也只能靜靜地躺著

衣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