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素同學(xué)，你因為這么點小事情就一直沒和我講過話，不是更……神經(jīng)?！毕瘑柮艚莸囟汩_她扔過來的本子，小聲說：“注意點啊！這么多同學(xué)呢，別打擾大家學(xué)習?！闭f著順手又把那張罪魁禍首從若素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抽了出來放在旁邊。

等到他們坐在學(xué)校操場邊的花壇邊，齊若素同學(xué)總算找回了正常講話的語調(diào)。

“你怎么也在這所學(xué)校??？你不是和家里人一起去南方了嗎。她扒拉著腳底下的石子，心不在焉地問?！逼鋵嵏胝f的是怎么這么倒霉啊又讓我遇見你。

席問推推眼鏡，偏著頭看她，答非所問。“對了，我還看見鄭雨了呢。是叫這個名字沒錯吧”？

“席問你要是再提這事我可真生氣了啊！小屁孩子時的玩笑也就你那么當真”。她轉(zhuǎn)過頭，板著臉說得義正詞嚴。

“好啦，不逗你了。那么敏感，還一點也不可愛，難怪沒有男朋友?！?/p>

他的眼睛亮亮的，和小時候一樣。每次若素悄悄回過頭去看他，總是被他溫和友好的笑容弄得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反正見了面就老是逞強，若素知道自己和以前也沒什么變化。傻乎乎缺心眼的樣子肯定是被席問一眼就看穿了，不然他為什么又是一副意味深長的笑臉。

“走吧，請我吃飯?！彼鋈徽酒饋砩靷€懶腰，回過頭來的那一刻，夕陽穿過他的輪廓邊緣灑過來，暖暖的感覺讓若素很想打哈欠。

“??？為什么是我請你?。俊?/p>

“保管費。他晃晃手指頭?！?/p>

“席問！”

“哈哈，走吧。怎么能讓淑女請客呢……你想吃什么？”

“雙份的米線。”

“智商的增長和飯量肯定不是正比吧……”

“席問！”

2000年10月24日

沒想到會又遇見席問。

說起來他和以前一樣，老跟我過不去。我們?nèi)コ粤藢W(xué)校門口的米線，點了兩碗還都吃完了的我是不是太丟人了??？管他呢，反正是他請客。

世界真是太小了。這樣的話我們都感嘆了一下。他還說有機會可以讓鄭雨也一起出來見個面，我說天天都在一個班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快煩死了，要敘舊的話你們自己去。他笑著搖頭沒說話，然后繼續(xù)吃。一邊冒汗一邊把我?guī)退恿撕芏嗬苯返拿拙€一口一口地吃完了，看得我毛骨悚然。那么斯文的席問吃了辣椒也是會出汗的啊，我恍然大悟。

不過，他在我們班待了總共兩個多月，和那群男生是什么時候建立的感情啊？

總之，以后的免費午餐算是有著落了。這樣看的話，遇見席問，也并不是一件壞事嘛。

叁

于是，下了課總能在門口看見席問給若素送吃的。有時候拎著從遙遠的幾條街那邊買的包子，有時候是學(xué)校門口的米線。晃晃悠悠到了高二，誰也沒覺得這樣有什么問題。

班里的同學(xué)都問若素那男生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不然怎么對你那么體貼？若素更關(guān)心的問題是，他怎么能這么快地從大老遠的地方買回來這些東西，難道好學(xué)生有早退的特權(quán)？

坐在學(xué)校天臺上吃飯時，席問慢悠悠地開口，“他們問你呢你怎么不回答？難道是默認……”

若素塞給他一塊雞肉，“你懂什么，越是解釋就越有閑人說三道四。跟好哥們還計較什么，你是我飯卡嘛，當然要服務(wù)上門”。她含糊地說完后半句，看到席問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于是趕緊咽了嘴里的食物，“席問你干嗎那種表情”！

“沒事。噎著了?！?/p>

“那趕緊喝點水。”她遞過去大聽的可樂，看著席問一口口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