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你就會知道了,衙門不是正在追查嗎?”姜振幗有意地掃了牟宗升一眼。
這時候,東來福的大少爺牟銀,癡癡呆呆跑過來,喊道:“抓住了,抓住了——”
牟銀身后,一個兵丁拿著那只找到的酒碗走過來。兵丁把牟銀推到一邊,說道:“別妨礙公務(wù)?!本仆胧窃谫~房的炕洞里找到的,衙門驗證碗里確實有砒霜,跟孫管家服用的是同一種。
縣衙的兵丁,把孫管家?guī)С鰜?,預(yù)備帶回縣衙審問。離開的時候,他們走到姜振幗面前,通報了調(diào)查結(jié)果,請她在一張紙狀上簽字畫押。這時候,魯太太從后邊走過來了,來到姜振幗面前,鐵青著臉,說:“又出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了,把縣衙的警備隊都搬來了?”
姜振幗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哦,還沒來得及告訴太太,有人買通了我們的孫管家,給我的米酒里下了砒霜。”
魯太太瞥了一眼姜振幗,問道:“怎么沒人害我呀?看樣子我老了,給我下毒的人都沒有了?!?/p>
姜振幗聽了魯太太的話,想起了大管家易同林被趕走,就是因為她的鬧騰,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冷眉一豎,突然朝太太走了幾步,說道:“太太,你確實老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誰了,有人要讓我們?nèi)招绿眉移迫送?,你還在幫著他們火上澆油呢。”
魯太太氣得嘴唇顫動,說:“你太放肆了!”
“如果太太沒有糊涂,你是日新堂的太太,怎么總把日新堂朝火坑里推?前些日子,你聽信別人的黑話,逼我趕走了老管家,可你知不知道,是誰害了老管家?我今兒讓你聽個明白?!苯駧秸f著,走到孫管家面前,抽了他一個嘴巴,說道:“奴才,把你說的話,再對太太說一遍!”
孫管家這個時候,似乎已經(jīng)醒過神來,知道自己反正就是一死了,竟然有些英雄好漢的樣子,跪在地上,仰了頭,對魯太太笑了一下,說道:“太太,奴才是一個死人了,趁著我還沒死透,就告訴你,是我在送給少奶奶的米酒里下了砒霜,糧食也是我偷的,就是想趕走老管家,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與任何人沒關(guān)系!”
說著,孫管家看了前面的牟宗升和牟宗昊一眼,突然跳起來,朝旁邊的墻角上撞去。等到兩個兵丁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腦袋開花,緩緩地依墻倒下去。衙門的兵丁立即手忙腳亂地拉起了孫管家,讓日新堂的老中醫(yī)就地?fù)尵?。老中醫(yī)試了試孫管家的脈搏,翻了翻眼皮,就對衙門的人搖了搖頭。
孫管家死了。
兵丁拖走了孫管家,回去跟縣太爺交差了。
牟宗升和牟宗昊慌亂的眼神,在眾人的一片驚叫中,立即穩(wěn)定下來。
姜振幗似乎早有預(yù)料,并沒有多大的震驚,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被拖走的孫管家,哼道:“這狗死了更好,省得讓一些人心里七上八下的。這下好了,死無對證啦?!?/p>
這時候的姜振幗已經(jīng)理智了很多,審問了孫管家又怎么樣呢?二爺和四爺誰肯認(rèn)賬?這盆子屎最終還要扣在孫管家頭上。況且,她總歸是掌門人,不能把這個莊園拆卸得七零八落呀。能暫時攏著不散架,就攏著吧。她要的是讓莊園在自己的掌管中,日益昌盛,這就對得起祖宗了。她還想,只要日新堂挺得住,只要小少爺牟衍堃能長成頂梁柱,家族就能輝煌下去。
她心里說:“鬧哄得差不多了?!?/p>
該收場了。
她轉(zhuǎn)向了魯太太,問道:“太太,還有什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