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只有上海有一兩家小型跳舞俱樂部,雖然我也經(jīng)常去那兒混,但大家都說我跳舞像在織毛線衣或者找東西。那時我認為跳舞音樂是很資產(chǎn)階級的東西,不管是在迪廳還是在俱樂部都跟我沒什么關系。我錯誤地認為跳舞只不過是換種方式調(diào)情而已:以前我們一起看電影,現(xiàn)在我們一起跳舞。
后來我認識了一個瑞士的DJ組合“奶酪”。他們放的音樂讓我第一次一刻不停地跳舞到天亮。我突然就明白了好的跳舞音樂是可以改變?nèi)说?。好的跳舞音樂可以讓我不去考慮怎樣跳舞,因為音樂在動我,節(jié)奏帶來溫暖,空氣觸了電,我的整個身體在舒展。
我們的耳朵和腦子裝了太多的垃圾,而好的音樂可以讓我們越來越干凈。在好的跳舞音樂里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身體語言。當每個人都獲得了自己的身體語言,那就是一個好的派對。室外的天空已經(jīng)亮了,而我們還在跳舞,誰都不會想和誰調(diào)情了,那一點都不重要了。誰也不會在乎你的動作有多么古怪或多么性感,每個人跳了起來,每個人都漂亮,所有的人在相愛,這種時刻很純潔。
1998年,跳舞派對開始越來越多,一些年輕的中國孩子開始買DJ專用唱機,DJ和網(wǎng)絡作家一樣在漸漸成為一種新的偶像潮流。他們是真正的“唱片騎士”,當他們放音樂,就像在和所有的聽眾談感情,這是一種情感投入,他們的接片建立在對無數(shù)種音色的分析之上。
1999年,隨著迷幻藥被稱之為“搖頭丸”而泛濫,很多城市的迪廳開始出現(xiàn)“一片搖頭”。我看不得這種除了脖子在動渾身上下哪都不動的“舞姿”。他們不是在跳舞。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去搖頭?除了那些“搖頭”的,我們還可以隨處見到那一雙雙渴望而又膽怯的眼睛,看到他們僵硬著年輕的身體而不敢跳起來。還有另外一些人站在那里等待;或者尋找;或者炫耀;根本沒心思去感覺那音樂。
如果一個黑黑的舞池有很多不會跳舞不打算跳舞或者不快樂的人站在那里,我經(jīng)常會突然覺得害怕,覺得黑暗。
在司馬臺長城跳舞派對上,清晨的風把大家吹得很美。看著那些星空、山巒、樹林,那些關于純潔的概念便重新產(chǎn)生。在清晨的霧中,所有的人揮動著手臂舞蹈。跋山涉水只為跳一場舞,戶外集體跳舞至天亮,這是件動人的事情。
跳舞就應該只是跳舞。跳舞不需要在乎自己跳得怎樣,跳起來就好。當音樂和身體自信地融為一體,我們就擁有了自由。
在音樂里愛自己,愛這個世界,在音樂里去到生活之外。我就是喜歡看見所有寂寞的陌生人在派對上快樂地跳舞,這是我制作跳舞派對的快樂所在。
2001年,跳舞吧,秘密都在唱片里,秘密都在身體里,我就是要讓你跳起來,你不跳,我騙你跳,讓所有的人都跳起來!
新歡,或者final fantasy——為塞寧的字而寫
為什么那么多人愛我?我經(jīng)常在想其實他們愛的是《糖》里的賽寧。全世界的女FANS其實愛的都是賽寧。賽寧是虛構的,但我卻一直相信他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有過兩個男人說自己是賽寧,第一位的第一封信讓我驚慌失措,第二位的第一封信讓我感動得一塌糊涂。后來就沒有了。
因為我愛完美。我的賽寧是完美的!是我的靈魂,是現(xiàn)在和離開。
現(xiàn)在,此刻的這個,叫塞寧,是個女孩,是個愛賽寧的女孩,是個可以把明媚的詞都用在她身上的女孩。這個小小的女孩!我很榮幸可以為她的字寫些什么,這需要一些儀式,所以,在午夜三點的時候,我為塞寧選了收音機頭樂隊的High And Dry,并且設定為無限重復播放。